“这二位是应天书院的院夫子,邵夫子掌院内事务,彭夫子求品学质量。”
“你不可怠慢了两位院夫子啊。”
说到怠慢,程书宜就想起自己在应天书院晒的太阳。
这会儿日头正烈,让他们也晒晒。
程书宜没进屋也没说话。
就在厨房的屋檐下,摆弄她挂晒在墙上的菜干。
夏季喝粥,下饭还得是小咸菜。
应天书院三人就这么在院子里被晾着。
头顶的烈日明晃晃的,外头树上蝉鸣叫得震天响,跟拉锯似的。
任谁站在这样的日头下也坚持不了多久。
邵同甫被这么晾着,不免有些尴尬。
他给齐思晏递了个眼色。
齐思晏也没想到程书宜竟这般傲气,连两位院夫子的面子都不给。
他终于将姿态拉低了些,“程氏,日晒炎烈,可否让两位夫子屋里说话?”
“我去应天书院时,未得进门。”
程书宜翻旧账,嘲了一句。
齐思晏的脸色有点难看。
妇人就是小气,都过去多少时日了,还抓着这点小事不放。
程书宜转身去洗了个手,“两位院夫子屋内请吧,齐夫子就不用了。”
在院子里晒了好一会儿太阳的两位院夫子。
一进屋内簌簌冷气扑面而来,犹入冷窖,他们觉得外头的蝉鸣都好听了。
白马书院就是每日都享受这般凉爽吗?
怪不得白马书院的学子们近日这般勤奋好学,日落都不归家。
再看看他们应天书院。
因天气燥热,学子散漫无力,有的还连日请假不来。
秋闱在即,他们真是担心啊。
药,今日可不得,但这冰,他们一定要拿到!
“二位夫子请。”程书宜还是给两人倒了茶水,“两位夫子今日前来,是要药还是要冰?”
她开门见山,没时间跟他们唠家常。
二人端杯饮茶。
冰凉透彻的茶水灌入喉咙,更为舒坦。
唉!
早知就不让齐思晏招待程书宜了。
不然的话,他们应天书院九院三十二斋,就连打扫的下人屋里都能有凉气吹了。
又何需他们今日这般低声下气前来?
邵同甫日常周旋在京城各个官家,已是游刃有余。
开口就是和稀泥,“程氏,齐夫子只是性子耿直了些,若有得罪过你的地方,还望海涵。”
“海涵担不起。”程书宜淡淡地说:“二位夫子还是直奔主题吧。”
邵同甫被她的耿直打了回来。
她这般强硬,不肯缓一步,他接下来的话都不知怎么开口了。
邵同甫看向彭纪,让他说。
彭纪倒是个能屈能伸的,起身便朝程书宜拱手拜礼。
“程老板,秋闱在即,应天书院大乱,学子染病无医、酷暑难当,还望程老板大发慈悲,助应天书院渡过难关!”
此人振振有词,程书宜不禁对他另眼相看。
原来应天书院还是有脑子清醒的。
“好啊。”
程书宜松口。
屋里的二人惊讶地看着她,面露欣喜之色。
原来她要的只是应天书院对她服个软而已啊,早说嘛。
害他们刚才晒那么久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