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林笙眼皮都未抬一下,只从唇间吐出三个字:
“我的人。”
傅厉祁一口气堵在胸口,刚要拿长辈的身份继续发作。
“三叔!”
傅航已经抢先开了口,他懒洋洋地从沙发上直起身子,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
“我哥现在是家主,他带个随行人员参加家庭晚宴,有什么问题吗?”
说着,他随手拿起面前餐盘里的一块精致糕点,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又顺手端起盘子递到沈秋面前。
沈秋瞥了一眼傅林笙,见他没有反对,便也毫不客气地接过来,捏起一块,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她确实饿了。
底下坐着的几个年轻人,早就被这压抑的气氛搞得饥肠辘辘,眼见有人带头,也纷纷开始对面前的食物下手。
一时间,刀叉碰撞的轻响,压过了傅厉祁沉重的呼吸声。
他精心营造的,用以审判家主的严肃氛围,瞬间土崩瓦解。
傅厉祁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再也挂不住了。
“不像话!简直是不像话!”
一直安静喝茶的傅兰雅突然放下了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嗒。
她看都未看自己的三哥,语气里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老三,你到底有什么事,就尽快说。今晚是家庭聚会,不是给你开批斗会的。”
说完,她转向傅林笙,目光温和了许多,“林笙,现在还要等吗?”
傅林笙的视线从沈秋身上掠过,淡淡道:“我没问题了。”
傅厉祁气得牙痒痒,却被傅兰雅和傅林笙一唱一和堵得无话可说,只能强行把话题拉回自己的轨道。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装出威严持重的样子。
“好!那我就说了!”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傅林笙那张冷峻的脸上,一字一顿地宣布。
“我认为,傅林笙,不适合担任傅家家主一职!”
话音落地,满室寂静。
傅林笙闻言,嘴角竟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
“我不适合?”他慢条斯理地反问,“那谁适合?”
沈秋在一旁默默吃着糕点,心里忍不住嘀咕。
又是这句话啊。
上一个这么说的傅镇雄,坟头的草应该不矮了。
不止沈秋想到了。
傅航嘿地笑出了声,声音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我没记错的话,之前这么说的,好像是二叔傅镇雄吧?结果呢?”
他顿了顿,故意拖长了音调,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现在人已经进去了,天天在里面啃窝窝头,免费吃国家的花生米呢。怎么,三叔,你也想进去陪他?”
“你”
傅厉祁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傅航的手指头都在哆嗦,一张老脸由猪肝色涨成了茄紫色。
他彻底炸了。
“反了!都反了!”他手里的拐杖狠狠往地上一顿,发出的闷响震得人心口一颤。
“傅航!我不管今天谁是家主!你这个没大没小的蠢货,先给我滚出去!”
傅航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夸张地缩了缩脖子,随即摊开手,露出一副比谁都无辜的表情。
“别啊,三叔。”
他懒洋洋地靠回沙发里,声音里还带着点委屈,“这可不能怪我,是您亲自打电话,让傅家所有人都必须到场的。我这不也是听您的话吗?”
噗。
如果不是场合太过严肃,沈秋真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一边面无表情地小口吃着糕点,一边用眼角的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