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晚晴被人指着鼻子骂还得强颜欢笑、憋屈掏钱的模样，江绾音发嘴角抑制不住地勾起一抹快意的弧度。

真是……花钱买罪受。

更愚蠢的，是她那自乱阵脚的“降额”操作。

古人云，不患寡而患不均，前面的人拿到一千，后来的才一百，虽然是白得的，但这么巨大的落差，自然会有人心里不平。

“凭什么他们一千，我们就一百？” 一个只拿到红票子的男员工率先怒吼。

“就是！这不公平，苏副总你偏心！”

“对！要发就发一样多，要么都发一千，要么……就把他们的也降下来！”

拿到一百块的员工群情激愤，矛头直指苏晚晴，眼神充满了被愚弄的愤怒和不甘，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江绾音脑中瞬间闪过数种破局之法。

最简单有效的，便是将矛盾转嫁只需宣布所有转账统一为一百，并暗示是后来闹事者导致了“福利”缩水。

那么，那些原本拿到一千的人，立刻就会把怒火倾泻到闹事者身上，苏晚晴便能轻松脱身，甚至还能收获一部分“同情”。

她目光扫过苏晚晴那张因愤怒而扭曲涨红的脸，唇边那抹清浅的笑意加深了。

这局，稳了。

她……没那个脑子。

果然！

被愤怒彻底冲昏头脑的苏晚晴猛地抬头，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咆哮，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都给我闭嘴！”

这一嗓子，众人安静下来，但眼神依旧不忿。

这个时候，苏晚晴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形象管理，胸口剧烈起伏，指着人群，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

“白给你们钱还挑三拣四，你们要不要脸？不想要是吧？行！把钱都给我退回来，真当老娘稀罕你们那几句假惺惺的道歉？”

她越说越激动，仿佛要把所有屈辱都发泄出来，“跟你们这群人待在一起，空气都臭了！简直让人恶心！”

如果她只是收回钱，看在“白拿”的份上，或许还有人忍气吞声。

但这句充满人身攻击的话一出口，就有人不愿意了。

“嘁，发不起别发啊，又想学人家江副总，又没人家那么大方，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就是，又没人拿刀逼你发，玩不起早说啊！”

“啧啧，看看这嘴脸，破防了吧？活该！”

众人边蛐蛐边将钱还给她，是很舍不得，但都被人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也不至于为了这么点钱连脸都不要了。

叮！叮！叮！

转账信息的提示音接连响起。

数额不大，多是百元，仿若众人对她犹如马戏团里小丑精彩表演的打赏。

苏晚晴被愤怒冲散的思绪逐渐回笼，对上那些鄙夷的眼神，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在公司苦心经营的形象彻底崩塌，碎成了渣滓！

所有的愤怒和屈辱瞬间找到了源头，她猛地扭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那个自始至终都置身事外、宛如在看一场精彩戏剧的江绾音！

是她，都是这个贱人害的！

是她把自己架在火上烤，让自己沦落到这般万劫不复的境地！

江绾音平静地迎上她怨毒的目光，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清晰无比、充满挑衅的胜利微笑。

人心如水，复杂多变，玩弄它者，终将被它反噬。苏晚晴，输得一败涂地。

钱，白花了。

形象，彻底毁了。

但反过来说，只要懂得顺应人心，抓住合适的契机，便能轻易达到目的。

在苏晚晴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注视下，江绾音向前一步，优雅地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