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裕犹豫了一下,把还没咬一口的馒头拿回手上,一边咽咸菜一边含糊不清地开口:“怎,怎么了?”死嘴,大声一点啊。
何介一:“你在干什么?”
余裕莫名其妙,但不敢不从:“我在吃饭。”
何介一没说话,转身下了天台。
不知道他刚刚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余裕进食完,回到教室犹豫了一下,何介一起身让他进去,余裕落座,啃啃嘴角:“嗯,同学,你,你吃了吗...”虽然吃不吃我管不着吧。
何介一:“没有。”
余裕正在往书包里塞饭盒,不如刚刚拿饭盒时窘迫,早上担心的咸菜味他刚刚已经吃掉,并且在厕所再三冲洗,闻言顿了顿,手平移,握住牛奶盒。
嗯...要不要给呢。
何介一:“你看着我的时候为什么手总在抽屉里。”
不像是疑问,声音很平直。
余裕很窘迫:“没,没有吧。”我都是偷偷看的啊。
他把牛奶从桌下移动过去,放在何介一的大腿上。
何介一低头:“给我的吗。”
余裕点头:“嗯!”
被收下了。
何介一把牛奶放进包里,余裕恋恋不舍地追逐着。
不是伊利,不是蒙牛,是五块钱一瓶的特仑苏。
“你不喝吗?”话出口余裕想扇自己。
不是所有人都那么爱喝牛奶。
何介一:“嗯。我要带回家喝。”
可是,你不是没吃午饭吗。
余裕叹了口气,不过心情为了这友谊的一小步尤为振奋。
何介一:“陶老师让你放学去他办公室。”
陶老师就是班主任,余裕点头。
不知道是干什么。
时间在认真学习里过得很快,何介一很安静,余裕埋头苦干,前后桌已经分别打成一片,他和何介一像两座孤岛,但因此让他感到一种清净。
虽然人家可能是不屑于和平民为伍,但是。
不管是把别人排斥在外,还是被别人排斥,都是“我们”。
余裕背起书包,何介一也站起来,余裕落后他一步,往教室外走。
陶老师:“助学金在这张卡上,密码是你的学号。”
还好不是餐卡,感谢不是餐卡。余裕捏紧这三千块。
语重心长地:“余裕,你要继续努力,老师知道你家里困难,但学校的助学金只给年级前十。”余裕的中考成绩在这所高中排第四。
他不自觉挺胸:“老师,我会努力的。”
然后很快又弓起肩膀。
今天穿的是白色上衣。
余裕捏着卡往外走,陶老师又叫住他:“另一个贫困生的助学金,你一起带给他吧。”
没说是谁,默认余裕知道。那我就知道吧,余裕接过了卡。
明天应该会来找自己拿的吧。
余裕轻松地走出校门,一天之内解决两个问题,好日子。
余裕回家,大喊一声:“我回来了!”没有人回应。
他习以为常地放下书包,拉开抽屉把两张卡放进去,然后坐在餐桌上开始写作业。
对面是一张黑白的遗像。
余裕出生就被父母遗弃,养大他的,他管叫外婆。
外婆是在余裕中考之前去世的,街坊匆匆操办了葬礼,余裕从此每天对着遗像写作业吃饭。他觉得和以前面对着外婆做这些比,虽然差了点,但是比没有好。
他认真地开始写。外婆在对面欢笑着看他。
写完作业,余裕犹豫了一下,没有吃饭,快速洗完澡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