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2)

余裕得寸进尺,期待地抬头看何介一:“那可不可以,先给我看看照片?”

一副假装听话要奖励的样子。

何介一居高临下地垂着眼,余裕憋了憋,咬牙,抬手捏住何介一的衣摆:“介一哥,求你了...我今天肯定很听话很敬业。”

何介一轻扬嘴角,但没什么笑意:“不可以,明天自己看。”

余裕意识到自己动摇不了老板的决定,何介一施施然走了,他还在原地故意把闷气生得很明显。

何介一洗完澡下来,余裕又忍不住凑上去,追着莫名其妙在客厅晃来晃去的何介一走,变成尾巴:“介一哥,那我们明天什么时候去啊?不用买车票吗?”

何介一终于变得好心:“九点,开车去。”

余裕愣愣:“周助理也去?”

何介一气息变得浮躁:“关他...”舒了口气,“我开。”

余裕谄媚:“介一哥,没想到你要御驾亲征。”

何介一语气很冷:“我好像说过,闭嘴就去。”

闭就闭,余裕开始生不明显的闷气。

不过也有好事,何介一没要求余裕上工,求之不得的某人顺理成章地缄口不提,收获了一个除了被勒得呼吸不畅(不过经过几晚的习惯这一点已经不影响睡眠)没什么缺点的夜晚。

县城来回只要四小时,何介一没让收拾行李,余裕默认早出晚归,很小学生春游综合症地起了个大早,甚至在何介一洗漱好下楼时,殷切地端上了一碗青菜肉丝面。

老板应该是被讨好到了,不仅没有言语攻击余裕天蒙蒙亮就开始扰他清梦,甚至大方的提前半小时就携带挂件余裕上了路。

毅然决然挤进了八点半的早高峰。

余裕被堵得趴在窗沿上念念有词,仔细一听不知道是在叽里咕噜什么路况汇报,把自己调到了不知道哪个电台的频率,并且劣质得很快没电,开上行车渐少的国道以后就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从昏昏欲睡到酣然入梦只用了一个隧道的时间。

有一分钟红灯,何介一伸手,捏住了余裕均匀呼吸着的鼻子。

底下的嘴慢慢张开。

松手。

嘴马上闭上。

何介一面无表情,注视了一会儿他隐在整齐齿列后面的舌尖,鲜红,收回了手。

余裕睡了漫长的一觉,醒来时车停靠在陌生又隐约熟悉的街道,何介一不在。

一副弃他于不顾的架势。

熟练使用现代科技的余裕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淡定地掏出了手机。

通讯录,何介一,拨通。

余裕一边听着拨号音一边推门下车,老街巷很冷清,何介一不知所踪,但很快接了电话,冷淡的音色隔着手机有点失真:“在你家。”

家。我家。

难以描述的悸动像充气一样盈满了胸腔。

余裕握着手机,在小路上奔跑,那个流离失所的夜里自己也曾在这条路上拔足狂奔,年少的身影和现在渐渐重叠,不论是茫然还是终于尘埃落定,最后抵达同一个终点。

他平复着喘息,抬头,何介一长身玉立,一如既往平直的语气在耳边和身边重叠:“欢迎回家。”

余裕猛然红了眼眶。

鼻子好酸,他假装不在意地眨了眨眼,把发抖的手指塞进兜里,语气浑不在意,但眼睛已经巴巴地粘着半开的房门,意识到连门框上那个半凹的结疤都熟悉得恍如昨日,黄铜锁头也一直契合着那把陈旧的钥匙,他站定在门前,伸手,捏住何介一没拔的钥匙左左右右转动。

“都跟以前一样啊。”轻巧的语气掩盖酸涩的哽咽。

我的妈...连他小时候摔倒磕出来的坑都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