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门之前,一句“珍重”随着消散在房间内。
他只能说珍重。
清风拂面,苏怀玉回了意识。
越往田家村的方向,水面上的船就越少。偶尔,他们坐的小船周围也有几个同样的小船驶过。
小船的划动令水面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苏怀玉盯着水面。
河水并不浑浊,但与他曾经见过的溪水不同。河水见不到底,即使小舟划过,平静的水面最多也只是荡起涟漪。
河水深到仿佛要将人吸进入,让人忍不住想要跳入其中,打破那份平静...
苏怀玉眸光微动,突然地想起了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戏子。
“没事了,都过去了。”
苏怀玉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他不知在何时泪流满面。
他转头,扯动嘴角:“无事的。”
眼中却是无尽的悲伤。
田婶注视着苏怀玉,她知道苏怀玉有痛苦的经历。如今这幅沉寂的模样,让她感到由衷的心痛。
苏怀玉掐住自己的大腿,逼着自己打起精神。
“快到喽,到张家村了。”田大说道。
“田叔辛苦了。”
田大握着船桨用力一推,平日里他基本上是从天亮划到天黑的,今天只是进了城一趟,辛苦算不上辛苦。
他乐呵呵一笑,“不辛苦不辛苦,只是挺想我家狗蛋和大丫的。”
狗蛋是田大刚出生的孩子的小名,大丫则是他的女儿。
田秋菊跟着笑了一声,“小梅现在估计和狗蛋大丫正玩的开心呢。”
小梅是田婶的孙女。
两人一句接一句的聊着孩子和家长里短。
苏怀玉听着两人似是抱怨又是炫耀的讲着自己孩子的活泼好动。
他偷偷地伸手,将手伸入水面之中。
寒冷刺骨,但却是真实的。
而另一边,天色渐晚,得知苏怀玉几人还没回来后,赵淮的脸色难看至极。
他手中的杯子被他用力到捏碎。
宁曲城城主还未离去,见到赵淮这个样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立刻命人封锁河道,关闭城门。
闻瑄是被凉水泼醒的。他睁眼就看到面色阴沉,难看至极的赵淮。
赵淮一把揪起闻瑄的衣领,眸中尽是凶狠危险,“苏怀玉人呢?”
此刻的赵淮在闻瑄眼中陌生极了,他像一头丢了珍宝的猛兽,整个人处在狂躁的边缘。
闻瑄转头,眯起眼,看到跪在一旁的张栋。
“闻瑄,我问你苏怀玉人呢!”
他这才疑惑地回答:“侯爷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怀玉不见了吗?”
赵淮的手臂用力到青筋暴起,呼吸粗喘。
他一把甩开闻瑄,一字一句地说道:“闻瑄,我不管你兰·笙在做什么,我问你苏怀玉人呢。”
闻瑄的背磕到桌子边缘,喝了酒本就晕晕乎乎的,此刻更是翻江倒海地想吐。他抬头注视愤怒至极的赵淮,后背被撞的生疼,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在哪里失误了。
他本是打算喝醉了酒,等赵淮问时便一问三不知,将苏怀玉的失踪与自己甩干净。
但是他此刻意识到,他了解苏怀玉,赵淮也了解苏怀玉。苏怀玉并没有那个勇气自己离开。
那他只能是被人带着离开,可如果是不知哪里的劫匪绑架了苏怀玉的话,以闻瑄的样貌,他也应该被绑才对,怎么可能如此安然无恙的在客栈喝醉呢。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苏怀玉的失踪与他有关。
思及此处,闻瑄忍不住笑起来,他见面前快要爆发的赵淮,问到:“侯爷,你说的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