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玉昨夜并没有睡好,他有些心神不宁。
他不明白赵淮昨夜反常的举动。只能归结于赵淮突如其来的好心情,在察觉到他抗拒的情绪后,就那么放过了他。
今日还是张栋驾车,早晨他们已经与城外的大部队回合完毕,如今马车顺着队伍前进。
可能是有了新的希望之后,苏怀玉便没有像之前那般自闭不愿与世界交流了,他的状态逐渐恢复了过来。
车门开了上半扇,能看见前方的队伍。
“你的伤...”
苏怀玉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昨日见到的场景,哪怕仅是一眼,但少年身上狰狞的疤痕还是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诶,公子是说我吗!”这是这么久以来,苏怀玉第一次主动与张栋说话。
张栋有些惊讶,还有一些兴奋。
他连忙开口解释道:“早就没关系了,只是看着可怖而已。是队长不放心非让我去检查一下。”
“嘿呀!公子你是不知道,我们队长看起来是个粗实大汉,其实可婆婆妈妈了。”
苏怀玉被张栋的语气带动,轻轻勾起嘴角。
虽然是在抱怨,但能听出来张栋口中的队长很在乎他。
“他是个好队长。”
“是的!我们队长是最好的队长,要是能不喝酒就能好了!”张栋两手一摊,做了个鬼脸。
苏怀玉看着活泼的少年,情不自禁的笑出来。
“而且公子我的伤真的不重。”张栋这些天的车也不是白赶的,他隐约察觉了一些苏怀玉与他们将军之间的气氛,好像是他们将军做错了什么事情,令公子不开心了。
看自己的将军明显是为了苏怀玉而烦恼,而苏怀玉不理赵淮。他试图为赵淮树立起一个良好的形象。
“当年北蛮的蛮子来我们村子里抢劫,公子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凶,但凡是被他们劫掠过的村子,一口粮都剩不下!”
“有些村反抗后,男的都被杀死,女的被掳走,而侥幸活下来的孩子,也大多活不过冬天。我们那里太多的村子在被蛮子劫掠之后,就变成了死村。”
说到这里,少年顿了一会儿。刚刚还手舞足蹈的少年整个人变得颓了下来,不知是想起了什么。
“但没办法,也走不了。能走去哪里呢,谁能放弃祖祖辈辈耕种了那么多年的地,将粮食拱手让给那该被狼咬死的蛮子。”
虽然少年的语气依旧轻快,好像在说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一般。但苏怀玉察觉到了其中的悲伤。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少年突然高昂起来的声音打断。
“那些该死蛮子来我们村那年,哪怕我们已经躲得很好了,但还是被发现了!蛮子把我们赶在了一起,我都以为要死了,但是将军来了!”
“将军那时候只带了一小队人马,与那些蛮子迎面撞上。那些蛮子比将军他们要多好多人,但是将军他们并没有选择避开迂回再回来。而是直接与那些该死的蛮子正面交锋,将那些蛮子杀得起滚尿路!哈哈,那些蛮子一个都没有从将军手下活过来!”
说着,张栋的眼前好像又浮现起那天的赵淮。赵淮那时候才十七八岁,骑着马,拿着长枪,浑身都是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赵淮下马走到他们面前时,手中的长缨枪上,血顺着枪尖流下。
他说,他们是漠北军。明明已经浑身是血的人,却不忘安抚受惊的村民。
等安抚完村民后,刚安心下来的村民就看到刚刚拯救了他们的大将军,毫无预兆地“咚”得一声,直接倒在了地上的血泊中。
“将军为了救我们身受重伤,血流不止,那时候将军的伤比我的严重多了!大夫都说再深一点将军他就死了,是将军命大。比起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