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瘦的叫人心惊胆战,阮承青不知外头已是什么光景,他接过空碗,递给来福,叫他再盛一碗。

两碗粥水下腹,女子终于有力气说话。

她要爬下床,被阮承青拦住:“你需要休息。”

女子跪在床板上,用力磕了几个头,她哆哆嗦嗦,流泪道:“救命之恩,奴婢定当牛做马……”

“……”

这副模样,阮承青十分陌生,他救过旁人,哪个都不是这样。

太过激烈,与太过漠然,他说不出哪个不对,却又后知后觉,发觉好似都不大对。

“不必如此。”

阮承青伸手扶她,摸到干瘦粗糙的手臂,阮承青一惊,人竟能瘦到如此地步,骨骼之上,只有层薄皮,能触摸到骨头关节的凹槽,血管青筋。

女子一顿,那只白玉似的手在她皮肉上停留,她心中一浑,阮承青拉她一把,她顺势爬到阮承青怀里来。

“!”

阮承青一惊,方知她是误会了,当即后退,道:“姑娘,我并无此意!”

二人正在纠缠,如此凑巧,房门正在此时打开。

一道冷风吹过,阮承青扭头,正对上两道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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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颜

阮承青扭头看到秦川,一不留神,女子亲到他的脸上。

阮承青一怔,还未来得及反应,手臂一紧,被人用力从榻间拖下来。

他重重跌在地上,实在猝不及防,不知哪块骨头响了一声,阮承青牙齿一酸,正在抽气,就听头顶极冷一声:“下作无耻。”

阮承青:“……”

下作无耻?

不过是一时误会,这样一来,倒好似他真是有所图谋。

阮承青被这没由来的一句骂的心头起火,他抬头看向朱瞻正,用力甩开攥住他的手臂,道:“呵,我就算下作无耻,又关你何事?”

二人对视,朱瞻正面无表情,一如既往的冷。

他道:“贱坤。”

“……”

这话,如同一盆冰水劈头浇下。

阮承青表情凝固了,面上血色瞬息褪得干干净净,他手脚冰凉,下意识瞥向秦川,极快,又低下头。

这么久了,他几乎快要忘了朱瞻正那番试探。阮承青不明白,如此一件小事,朱瞻正为何忽然吐出这两个字,更不知秦川听到没有。

阮承青嗓音发哑,反驳道:“不是。”

说罢,好似惊醒,他不该如此没有底气,又提高了些声音,道:“我不是。”

朱瞻正冷冷追问:“不是什么?”

“……”

阮承青脸色极为难看。

他不想重复那两个字,怕自己再说一遍,每个人都听得更清楚。

气氛沉默又僵硬。

朱瞻正转身走了,一道脚步紧随其后,秦川也离开了。

阮承青坐在地上,正全身发冷,被人拉了一把,抬起头,看到来福。

来福惊道:“世子!你怎么了?!”

“我听到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看看,你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

阮承青愣道:“来福……”

“我在。”

滚烫的手心握着他,阮承青缓慢回神,地上太凉,他此时才想要起身,却动不了。

尾骨钻心的疼,朱瞻正力道奇大,他被拖出离榻边两步远,狠磕着了。

阮承青道:“摔了一下,我起不来。”

来福背起他,回房路上,颤声问:“怎么能摔成这样?是那个女人,想要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