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夏看着自己摔破的手掌和脏兮兮的羽绒服,眼泪顿时就忍不住掉下来,咬着嘴唇呜呜哭,弄得路人措手不及。

“这……这谁家孩子啊?”

“身边咋没大人呢?”

因为那顶幼稚的帽子和岑夏本身就很显小的长相,路人都把他错认为了谁家的孩子,七嘴八舌地谴责着粗心的家长。

封玦远远站在人群之外,透过缝隙看着无助又可怜的岑夏,无奈地走上前,把一瘸一拐的人打横抱起来。

猝不及防被公主抱的岑夏“啊”了一声,睁开模糊的泪眼看见是封玦,紧抿的嘴角又浅浅翘起来一点,可怜巴巴地冲他抱怨,“你怎么走得那么快啊,我都跟不上了。”

封玦张了张嘴,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抱歉”,抱着他往回走。

岑夏搂着封玦的脖子,小声问他去哪里,封玦说回学校,他们医务室有个专业的老中医,平常他们训练有点跌打损伤,都到那里去看。

封玦走得很慢很稳,时不时地动动胳膊颠一颠他,岑夏小心翼翼地靠在封玦颈窝里,有点受宠若惊,担心地问,“我是不是很重呀?”

“没有。”封玦颠了颠他的身子,低头看着他说,“怕你掉下去。”

岑夏眨眨眼睛,双手抱紧了封玦的脖颈,轻声回答,“那就好。”

因为学生出入校园是需要出示学生证的,封玦跟门卫大爷说了一下岑夏的情况,又给主任打过电话,才把岑夏带进学校。

到了医务室一脱裤子,岑夏膝盖上两大团淤青都已经发紫了,老医生给他摸了摸骨头,说没什么大事,淤青揉开就好了。

老人家手劲大,揉得岑夏眼泪都要出来了,咬着嘴唇闷声哼叫,动静听得封玦直皱眉头,再看着两条白花花的长腿在床上乱晃,心里的火气更燥了。

“别乱动。”封玦实在忍不住,出口训斥了一句,看见岑夏被自己吓得一哆嗦,又不自在地解释,“你这样乱晃,淤青揉不开。”

老医生倒是很随和,跟岑夏聊天让他别紧张,以为他是学生,问他大几了、哪个系的,一听岑夏回答说已经毕业工作了,还不太相信,夸他面相显小。

封玦看他们聊得开心,就出去帮岑夏买饭,回来时老医生已经午休去了,就剩岑夏一个人坐在床上,抱着靠枕老老实实地等他,身上一股红花油味,大得呛人。

“鱼香肉丝盖饭,吃吗?”封玦把两个热腾腾的饭盒放到床头柜上,拆开一次性筷子递给岑夏,自己端着一盒饭坐在床边吃。

岑夏伸头瞄了一眼封玦的饭,看见对方饭盒里的宫保鸡丁,故意咽口水咽得很大声,“鸡丁啊,好吃吗?”

封玦抬起头,目光沉沉地看了他一眼,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双新的筷子拆开,把自己的宫保鸡丁拨给他一大半。

岑夏瞪着莫名出现的筷子,小脸都快皱成一团,不甘心地问封玦,“你想吃鱼香肉丝吗?我也拨给你一点。”

封玦盯着岑夏的脸,把他眼里的失望和小算计看得一清二楚,干脆地拒绝道:“不想。”

警校食堂的饭菜很足,岑夏本来就胃口小,又从封玦那要了一大半鸡丁,最后撑得直打嗝,又麻烦人家老中医给他找了盒健胃消食片。

岑夏都快糗死了,觉得自己一天到晚净出洋相,还给封玦丢脸,捂着嘴边打嗝边道歉,模样又可怜又好笑的。

“吃不了就不要硬吃。”封玦习惯性地想皱眉,又临时刹住,“没人说你,你怕什么。”

岑夏捂着嘴点头,和老医生摆摆手告别,跟在封玦身后出了医务室。

封玦把人送到校门口,掏出手机给岑夏转了两百块钱,又把医生开的药给他,温声嘱咐:“钱算是赔你的糖葫芦,跌打药回去以后一天涂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