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芽,先把头探出来,等下闷坏了还要帮妳叫救护车。」
球状体终于出现一个开口,露出一双委屈大眼和微红的鼻子。「我不叫小豆芽。」
「喔?那还是公主殿下?」利维勾起唇,存心戏弄。
果然这个伴随昨晚香艳刺激又羞耻回忆的称呼,让季煦茵又缩回去。球状体里传来闷闷的声音:「就小豆芽吧……比较好听……」也比较纯真无邪。
她这辈子可能无法坦然面对公主殿下这个称谓了……
敲门声刚好传来,利维先确认了床上的球状体包得很严实,看不出是个人形,他才起身走到门口开门。
「米勒先生,这是您指定的衣物和两人份早餐。另外乔治少爷说您交待的事情也都办好了。」管家垂眸,恭敬地递上两袋物品,没去看只围著浴巾的男人。
「谢谢,和乔治说有空我再请他吃饭。」
「米勒先生客气了,我会转告乔治少爷。」
利维关上门,把早餐摆在桌上,拿著另一个纸袋就往浴室走。
「小豆芽,衣服我放沙发妳赶紧换上,我现在去浴室,穿完衣服就出来,不会等人的。」言下之意:妳如果慢吞吞被看光不关我的事。
季煦茵等听到浴室关门声后,先探出头来确认利维已经进去,才面红耳赤地找到床边的内衣裤穿上,又看到沙发上自己的背包,旁边还有折好的干净衣物,是一件白色细针织的长洋装。
迅速穿好衣服,转向梳妆台的镜子想要整理一下头发,才愕然发现镜中的自己V型领口露出的雪白肌肤上,是一大片吻痕和咬痕,从脖子延伸到锁骨,像极了她在白色画纸绘上的纷飞花瓣,艳红及浅粉色交错,悄悄道出花儿与春风是如何嬉戏缠闹。
透过镜子,季煦茵看著始作俑者正从浴室走出来。他穿上宽松高领的白色毛衣配上浅色牛仔裤,气质柔和又带些慵懒。
季煦茵清了清喉咙掩饰自己方才看他看得发愣,语带羞涩地开口:「昨天我脑袋不清醒,但你又没有……为什么要……」留下一堆痕迹,她说到一半又想到那些缠绵的画面,自动消了音,但利维却像是等著她问很久了,马上接了话。
「妳觉得呢?」对著她拉下毛衣的领子,利维露出了颈部和锁骨的部份,是一片比她身上更密集的吻痕及咬痕,有些好像是太力,甚至已经有点黑青,控诉著女人的粗鲁和色急。
「嘴唇也破了。」他很好心还指了下自己唇上破皮的位置。
季煦茵瞠目结舌,小脸蛋像水银温度计一样,快速地由白攀升转红。
被扑天盖地的羞愧笼罩,季煦茵低下头,无措地玩著手指,很想把自己埋起来。「抱、抱歉,我也不知道……昨天怎么这样……」
「菲,妳这个反应,我可以解读成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妳并不气我,甚至很喜欢吗?」利维双手环胸,人靠上梳妆台,对她微微笑著。
被人说破了自己都来不及细想的心思,季煦茵这下觉得原本的羞耻感又被淋上一层热油,唰得让全身都快如同热气蒸腾般冒出烟来,尴尬得说不出话的她,只能眨著徬徨无措的大眼当作默认。
「亲爱的,这样不行喔,男人是很坏的,妳千万别对我心存幻想。昨晚对妳我来说,就是意外,不该发生的意外。」利维走近她,一手挑起她一束头发,在唇边亲一下。
虽然利维脸上的微笑仍然温和,甚至动作也是亲暱的,但季煦茵却看见他浅绿色眼眸底下的嘲讽,也听懂了话里的无情。
身体的热度急遽下降。她这才发现,眼前的男人,不是初见那个风趣随和的他,也不是昨晚有些暴躁但仍带著温柔的他。
或许这个语带戏谑却冷情的男人,才是真正的他?
「还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