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她的话把利维给气得，利维转过来面向她时，没有瞪成，两管眼泪加鼻水就又流下来。

季煦茵看了利维一眼，见他脸上满是汗水、泪水和鼻水交织的狼狈模样，不禁赞叹家乡之宝的威力。仗著他看不清楚，季煦茵死命摀住口鼻，就怕一泄出笑声就破功，憋得腹部抽蓄、双肩颤动，一双腿激动得腾空交互踢著，不敢踩到地板，怕被发现。

辣味已经攻陷了利维整个口腔直达胃部，舌头也完全失去知觉，就像被滚烫熔岩包围后冷却僵硬。他配著冰咖啡，甚至连季煦茵那杯也抢了过来，就这样半吞半嚼地把整个三明治吃完了。

利维胀红的脸上涕泪纵横，整个人像是刚跑完五千公尺，埋首趴到桌上。

「利维？」她推了他的手臂一下，但利维一动都不动。

又试了好几次，发现他都没反应后，季煦茵有点慌乱，边拍著他边喊：「欸你还好吗？真的要送急诊了吗？」

天啊！不会闹出人命吧？

这人那么不耐辣的话，做什么要逞强吃完呢？就算吐出来她也拿他没辙不是吗？

季煦茵拼命回想看过的新闻里是否有被辣到出人命的案例，万一利维真的被辣死，她会不会真的算过失杀人？

「利维·米勒你起来」一双小手毫无章法地在他身上拍打推搡，力道轻重失序，带著浓浓的慌乱与焦急。

就在季煦茵考虑是不是要趁机用力巴一掌他的头后再叫救护车时，原先石化般的人突然暴起，掐住她的手腕，用被辣到沙哑的嗓子道：「够了！妳玩黏土呢」

她就蹲在利维身边，因而此时他垂首的脸庞离季煦茵非常近。利维微卷的额前黑发上汗珠滴落，两道乌色的浓眉压著一双发红的眼，眼底是横生的怒意。

「整我？」像是掺了沙砾的声音冷声说。

面对利维审视的眼神，季煦茵心跳如鼓，但最在意的果然是

「欸你的鼻水不要流到我身上」

利维第二次被这个女人给气笑了，决定不让这人好过。

他猛一起身，却没有放开季煦茵的手腕，反而顺势将人拉起，抵到课桌桌边，语气藏著危险：「我这样狼狈是谁做的早餐害的？嗯？」

季煦茵脸色煞白，眼神一直聚焦在某个亮晶晶的位置，「你……你先擦一下吧，我有面纸。」

他嘴角抽搐，露出一抹恶意的笑容，「这不就有现成的。」

说著利维就把一张泪涕纵横的俊脸，往季煦茵的长丝巾蹭了过去。

「啊」季煦茵看著自己长巾上那湿漉漉的液体痕迹，满脸震惊和愤怒，「你这个疯子」

她另一只没被捉住的手，怒气难抑地就想要往利维肩上捶下去，却被早有防备的男人拦截。

「是，辣疯了，我到现在舌头还是没什么知觉，妳觉得我该怎么回报妳精心制作的早餐？」他说得极轻，话里的威胁却极为明显。

「我明明说过那份早餐是我的，你硬要换，怪谁？」季煦茵一双眼不服地瞪他，还在恼自己的长丝巾受到污染。

利维觉得一股郁闷感垄罩而来，让人烦躁得想要把眼前理直气壮的女人捏死，偏偏又不能，只能把不爽往肚里吞。

感受到利维的不悦，季煦茵更得意了，继续举证。「是谁说自己喜欢辣，就算送医院都会把三明治吃完？」

「是谁呢？」利维似笑非笑。

季煦茵不知道他又在憋什么坏主意，但还是回应：「当然是你。」

「我问，原本要吃那么辣的是谁呢？」

她心神一动，面色却平静。「我很能吃辣，也很喜欢吃的。」

利维笑了，被辣得微肿的唇瓣艳红，勾起上扬的弧度，衬著湿润眼尾残留的薄红，看在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