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从小的记忆里,祖父明明是最讲道理的,对祖母也是颇多迁就忍让,少有红脸的时候。
这一切,却原来只是因为他心有愧疚吗。
“沈修卓,你这个畜生……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
看着沈老夫人双手沾满了血,疯狂地挥舞着剪刀,面目狰狞地又哭又笑,口中咒骂不断。
一副恨不得与沈老爷子同归于尽的架势!
沈玉麟忽然也没有那么怨恨母亲了。
甚至觉得,母亲只扇他巴掌,都是爱他的了。
很快。
沈老爷子就被下人拿着担架,急匆匆地抬出了院子。
瞧见沈老爷子面白如纸、毫无血色,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掉了下来。
杨公公不禁摇摇头,沉痛地叹了一口气。
唉,世上又多了一个他。
等到沈老夫人也被嬷嬷搀扶着带离了院子,姜晚宁顺利拿下一个双杀,随即微微勾起嘴角。
抬眸扫向一旁沉着脸色的汝阳王,发出了类似桀桀桀的阴鸷笑声。
此时的天色愈发昏暗了。
空中狂风大作,刮得树枝剧烈摇晃,发出簌簌的声响。
汝阳王被她直勾勾的视线看得寒毛竖起,突然后悔来了侯府,甚至有点想跑!
他立刻催促国师,沉声喝令。
“磨蹭什么,还不快动手!”
国师一时骑虎难下。
瞧这情形,想要让姜氏主动受火刑是不可能了。
他只好咬牙厉叱一声,执着削尖的桃木剑,快步冲向姜晚宁
“孽障,休得作恶!速来伏法受诛,莫要再残害生灵!”
奈何还不等他逼近姜晚宁的身前,就被沈偃一掌震退了两步,国师面色一紧,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他错愕地抬头。
“侯爷,你!”
沈偃面容冷峻,哪能叫他伤了夫人一根指头。
不,一根头发丝儿也不行!
“想动夫人,先打赢本侯再说!”
国师:“……”
你不让碰你就直说呗,战场第一悍将,谁打得赢你呀!
汝阳王跟着沉下脸色。
“侯爷,这就是你不讲道理了!国师奉旨诛邪,你却一再阻拦,莫非你有谋逆之心?!”
沈偃冷嗤,反诘道。
“本侯若有谋逆之心,第一个斩的便是王爷你!只怕这会王爷已经人头落地,血溅三尺了!”
闻言,汝阳王勃然大怒,却又被沈偃冷凛的目光慑住。
碍于身在侯府,一下子竟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得冷冷一拂袖子,拔腿便要离开。
“既如此,本王便只能回去向陛下复命,侯夫人姜氏为厉鬼所附,刺伤公爹、戕害婆母,抗旨不尊,有违天道,非极刑不足以儆效尤!当以烈火焚身,暴尸十日,方能驱散邪祟、以正纲纪!
平阳侯屡屡拦阻,无视天威,恐有异心,当削其爵位,褫夺兵权!
杨公公,我们走!”
话音未落。
却见侯府的护院大步上前,齐刷刷拦在了院子的出口处。
汝阳王脚步一顿,眉头大皱!
“沈偃,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晚宁勾了下嘴角,从沈偃身后走上前两步。
轻哂道。
“当然是关门打狗了!怎么,在来侯府之前,王妃没有告诉过你,本夫人的待客之道吗?”
汝阳王面色一变,想到王妃曾向自己哭诉,姜氏此前鞭打她与凌儿的恶行。
心中顿觉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