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玉安双目愈发赤红。

他竟不知,季凌珠是会游水的!

可笑那日在宫里,他还以为她是溺水的缘故,才拽着芝芝不撒手。

她根本就是故意要把芝芝往水底拽,甚至芝芝落水……都极有可能是她故意推下去的!

她想淹死芝芝!

是她害得芝芝染了风寒,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沈玉安又恨又悔,是他引狼入室、咎由自取……哈哈,怪不得芝芝不要他,怪不得母亲那样骂他,原来都是他自己做的孽。

偏他到现在,才看清楚季凌珠阴狠歹毒的心肠。

太迟了……

瞧了眼沈玉安癫狂的模样,为首的魁梧大汉随手从马背上取下一张弓,又抽了一支箭,递到了他面前。

“听说沈二公子箭术了得,若能助我阻下此女,东家自有重金酬谢”

一句话没说完。

便见沈玉安劈手夺过箭矢,拉了满弓,在众目睽睽之下“嗖”的射出利箭,笔直射穿了季凌珠的身子!

霎时间,殷红的血染透了河面。

季凌珠扭过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怎么也想不到……岸边那个手握长弓的人,会是沈玉安。

但很快,又一箭当空射来,狠厉得像是要将她钉死在水中。

“嗖!”

“杀人了!杀人了!”

众人见状先是一惊,随后回过神来,慌忙四下奔逃。

……

消息传进侯府的时候。

姜晚宁正拉着宋芝芝在一箱一箱地数聘礼。

听闻沈玉安被府衙的人带走,姜晚宁多少有点奇怪:“他哪来的弓箭?”

孙管家满脸焦急。

“好像是万宝斋的那几个打手带来的长弓……”

闻言,姜晚宁不由抬眸看了萧怀瑜一眼。

萧怀瑜侧过头,轻轻咳了一声。

佯作没有听见。

孙管家心痛不已,忍不住追问。

“侯爷,夫人……这二少爷当街行凶,恐怕会落下不小的罪名!要不要现在去府衙打点一二?!”

姜晚宁道。

“赶紧去取文房四宝过来!我要写个断亲书,可别叫他连累了侯府!”

什么破儿子,一点脑子没有,就知道给她捅娄子!

赶紧死远点。

孙管家口吻一滞,顿了顿才道。

“夫人……不用做得这么绝吧?二少爷罪不至死啊!”

姜晚宁挑眉,反问道。

“你这么心疼他,要不让他给你当干儿子?”

孙管家连忙摆摆手:“不不不,老奴、老奴可养不起……”

姜晚宁冷哼:“那还不快去拿笔墨?!”

孙管家只得应下。

“是,夫人。”

唉,夫人心狠也就算了,怎么侯爷也不吭一声?

大少爷才被削了世子之位,逐出府去。

如今连二少爷也……

他以后都不敢去祠堂了,真怕沈家老祖宗的棺材板压不住,一个个从坟头蹦出来。

……

待孙管家将纸笔取来,姜晚宁当机立断写了断亲书。

沈老夫人闻讯急急赶来,哭天抢地地要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