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城哈哈大笑着拍门,“小心今晚别被我抓着,否则狠狠打你屁股!”
房门里朗白哼了一声,走回书桌后开始看他那些永远看不完文件。
电话里有没有窃听器姑且不论,总之莫放说那些话,他是不大情愿告诉父亲。
“本来袁总是想杀我,我也以为自己死定了。谁知道关了三天,袁总突然又把我叫过去,叫我站在他面前,一句句跟他复述有关于你事情,包括去一起图书馆看书和帮你重新做衬衣尺码。我说时候他就坐在那里,眼泪不停流下来,但是一点声音都没有。那还是我第一次看到男人哭成那样,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来,我一看就觉得心里极度难受。”
“后来袁总说决定不杀我,派我跟容青来日本。他跟我说莫放你记着,我不杀你不是因为你不该死,而是因为如果我杀了阿白朋友,他在天上会很难过,我想让他好好安息。袁总说这话时候是真伤心,我都不敢看他表情。白少,我想,在你跟袁骓之间,袁总是真更偏爱你。”
“……更偏爱我……”朗白坐在宽大扶手椅里,望着窗外寥远夜空,喃喃地道。
“更偏爱我啊……”
淡薄天光穿过落地玻璃窗,映在他清瘦侧脸上。每一根低垂眼睫都落下长长阴影,就仿佛凝固了很久雕像,久久静默着。
35
一个月
从本质上来说,袁城不是个喜欢婆婆妈妈、拖泥带水人。他做事情过程,一般可以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观察,第二阶段是出手。
他对事物观察通常很隐秘,往往耐心而不动声色,就像一头埋伏在草丛间观察猎物野兽,连一点气息都不发散出来。一旦他在心中作出决定,他就会迅速凝聚起所有力量一击出手,直接击中致命点,随后不管有没有得手,都迅速而决然全身而退。
就像他当初决定把阻止他上位堂弟们统统除掉,有杀了,有流放了,一夜之间天翻地覆,袁家这一代就留了他一个人。这样严重泼天大祸只有他干得出来,也只有他狠得下心。在此之前谁都没想到袁家长房长孙是这样一个狠角儿,简直把祖宗家法视若无物。
当初如此,现在也如此。
袁城盯着那把象征家族最高权力椅子,若有所思。
一个月很快期满。
袁城坐在办公桌后,翻看着月份报表,头也不抬:“你觉得怎么样呢,阿白?”
装饰豪华大办公室里,阳光透过位于五十八层高楼落地玻璃窗,映照得一片窗明几净。朗白穿着一身笔挺烟灰色定制细斜纹衬衣,灰黑色GUCCI春季新款真丝领带,同色系窄款西装长裤勾勒出他笔直修长腿。他肃立在办公桌前,眼睛盯着空气中某个点,面容极为俊秀,神情极为冷漠。
袁城觉得好笑,这绝对是他们父子之间第一次以上司和下属立场来面对彼此。之前朗白在美分部任职时候,彻彻底底打破了袁家“跨分部经理必须每月向董事局述职”传统,一年半载请不到人是常事。大家都知道小太子后台极硬,性格娇纵,是董事长心头肉,于是都识趣不去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