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公平性足以关系到所有人切身利益的氛围里,同学们开始怀疑我其实是在校外上辅导班,他们按每小时三百块的价格计算我每天的花销,思考我是怎么躲过“双减”政策的。

等再一次出现在校园的时候,我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大家口中“教育局长的公子哥”,而我爸妈成了“亟待双规的人民蛀虫”。

我抱着书包坐立不安,四面八方射来的异样眼神使我喘不上气,以至于班里其他49名同学的表情在我的脑海中一直记了很久很久。

看见我的窘境,家里做生意的同学抓给我一堆糖,咧开嘴笑:“路星同学,下次来我家辅导一下我学习吧,你不来上课还能这么厉害,我爸妈都想认识一下你。”

每天都悄悄化妆的班花同桌饶有兴趣地捅捅我的胳膊:“路星同学,你的鞋子是A&J最新款吗?好好看啊。”

坐在第一排的眼镜同学撇撇嘴,小声嘟囔:“就装吧,指不定在家悄悄熬到几点呢。”

当然大部分同学只是用或羡慕,或酸溜溜的眼神盯着我。

这只是我中学生涯里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没有对我和家人的生活产生任何实质影响,但这些微小的碎片一粒粒垒起来后,我那贪心的大脑不亚于被风暴席卷。

无法忘掉感受到的一切:去年吃的每一顿饭、老师昨天说的每一句话、周围人的每一个眼神……每晚闭上眼后,所有的感受都会被无限放大,更尤其是混杂在其中的负面能量。

你可以想象自己是一个马拉松运动员,你的路途上会遇到无数鲜花和掌声,但你只会注意到鞋子里那颗硌脚的沙砾。但是跑步的人可以选择停下来把沙子倒出去,我做不到。

在这些沙子的折磨下,我终于进入了叛逆期。

我讨厌死这些让我忘不掉的人了。

我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开始发疯一样汲取各种知识,试图用枯燥的理论模糊生活中的不需在意的细节,试图用心理学和行为学去分析每一个对我不利的举动。

这个时候,我的症状已经不仅是记忆了,还产出了大量分析后的冗余。

于是我的脑子每天都在超负荷运转,痛苦并未减少,我又一次逃学了。我疲惫地坐在广场的大理石地板上,太阳晒得人脱层皮,我把手伸进口袋想摸张纸擦汗,却从里面摸出一颗糖果,我还记得是试图与我交好的同学给的。

我剥掉糖纸,把糖粒塞进嘴里,甜腻腻的,而且很清凉,一颗薄荷糖。宛如盛夏的夜里突然吹来一股清风,从舌尖到大脑再到脊柱,都被那种感觉俘获了,那一瞬间沙子也变得可笑起来。

“为什么?”

我坐在台阶上思考,两只蚂蚁在脚边打架,其中一只把另一只掀下了台阶,举起战利品耀武扬威。

“对,就是这样。”

我像个打赢架的孩子那样笑起来。

父母曾教育我人与人之间必有摩擦,万事计较只会伤人伤己。我现在阴暗地认为那是他们没能力去赢下每一场战斗,只能做这种自我安慰。

但我不一样,我做得到。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做了很多可笑的事情。

比如,我记下了内地三千只普通股的近三个月走势和资本市场信息,一个股票研究团队几年都研究不透一个行业,我却可以一个人跟踪全市场动态,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就将家里的资产翻了三倍。

比如,我可以记下全市所有名人的行踪轨迹还有性格爱好,每天装作有心无心与他们相遇,从某人那里获取信息再与另一人交换,从而一步步打入当地的权贵网络。

再比如,就像网络上的段子“最赚钱的方法都写在刑法里”所说,我可以用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去研究最严格的法律法规,确保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