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栎要是不背着他干这种破事儿,今天能受这么重的伤吗?他今天本应该在会所跟他一块儿搂着泡温泉的!

全都是自作自受。

周钦沂抬起头,他眯着眼睛看着那扇显示着手术中的大门。哪怕谈栎只在他内心占据了那么一点点点点的位置,他也不愿意承认。

他没把谈栎当人,他对自己说。

谈栎是走是留都是他说的算,轮不到他自己做决定。

所以他想谈栎留在自己身边,需要什么理由?他想要谈栎留下,谈栎就应该留下。

谈栎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换到病房里。

是间单人病房,左手边有沙发,还有电视。右手边是一扇大落地窗。

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周钦沂正坐在落地窗前。

天色已经有点儿亮了,天边的云层层叠叠泛着红光。周钦沂垂眼看着。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根快烧尽的烟。

他半张脸本就被朝阳染红,现在又被吐出的、映照成淡红色的烟雾缭绕着。让人看着有种说不清的难受。

谈栎一有动静他就看了过来。好像已经料到他快要醒来,也没太惊讶:“醒了?”

“……嗯。”谈栎趴在床上,声音不太清晰。

于是周钦沂站起来,走到谈栎身边。他居高临下看着谈栎,把薄被掀开。谈栎的背上有条近十厘米长的缝针,现在那道口子被狰狞的黑色缝线覆盖着,看起来可怖又凄惨。

周钦沂用手指轻点着,感受着谈栎在自己手下的轻颤,顺着疤痕一点点往下摸。

一直摸到尾椎骨下边儿,那里也有个被玻璃割开的划痕,嫩肉被划得翻卷出来,血淋淋露在外面,却因为伤口不大,不需要进行缝合,只作了最基础的处理。

他看着谈栎伤痕累累的肌肤,慢慢坐在一旁:“还是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谈栎也是被掀开被子,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着一缕,他有些尴尬地把被子往上提了提:“……都是你看到的那样了。”

“行,行。”周钦沂笑了一下,“你没有想说的了,我有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