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谈栎只是摇着头看了一眼刘峙。
这一眼让他有点儿惊讶,不自觉就皱起了眉毛。
刘峙的状态实在太差了。
他面色比之前都灰暗了许多,两只眼珠子浑浊无光。现在天气其实并不怎么太冷,更何况公司里还开着暖气。但刘峙仍然裹着厚重的棉袄,身体有点佝偻,微微发着抖。他嘴唇青紫,牙齿时不时磕在一块儿。他情绪急躁地啃着手指,指甲几乎要啃进肉里。食指和中指还泛着焦黄的颜色,不知道是什么痕迹。
其实刘峙是长相非常漂亮的小孩,虽然谈栎觉得他性格缺陷很大,但大多数时候他的眼神都是十分机灵有神的。现在这幅憔悴的模样差点让谈栎没认出他。
谈栎有点迟疑地开口:“你……还好吗?”
“我好得不得了!”刘峙急切地说着,“你觉得我有什么问题?你就这么急不可耐来这儿挑衅我了?”
“我没……”
“你以为你睡到个周钦沂就能抢走我的生意?他能睡你几天?他能睡你几天!!!用屁股换生意我看你做得很开心啊!!”
他扒着谈栎的隔板,手指几乎要把磨砂玻璃挠碎:“谈栎你等着!你等着!你迟早有出事的一天!你迟早……你迟早像我一样!你等着……”
谈栎皱着眉头,他觉得刘峙的精神已经有点反常了。
等刘峙再想骂点什么的时候,身后已经传来了张力铠的声音:“刘峙,刘峙!”
刘峙厌恶地扭头,瞪着张力铠。指甲在玻璃上磨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张力铠眯着眼睛,压低了声音在耳边问他:“你想死吗?”
刘峙仍然瞪着他。
“滚去我办公室,左边第三个抽屉。”
刘峙咬着牙齿,又深吸了几口气,最后终于松开手,往张力铠办公室冲去。
谈栎完全不明白他们说了什么,他有点不安地往办公室里张望了一眼:“他真的没事吗……”
“没事,能有什么事。”张力铠笑着说,“就是最近你势头上来,他压力大,累垮了。我好好跟他说道说道去,过两天就能好。”
谈栎其实不太相信张力铠的话,但毕竟刘峙和张力铠跟他非亲非故没太大关系,他点点头也不再多想。
上个月还有好几笔账没来得及核销,他得赶紧把核销材料准备好,才能往下走盖章和发票的流程。
傍晚的时候谈栎收到了周钦沂的短信。
这几天周钦沂跟他联系得少,仅有的几次也是直接按着他做爱。所以周钦沂说要带他去酒局的时候谈栎还觉得有点惊讶。
随即他又庆幸今天因为开月度会议,所以特意穿了一套周钦沂买的衣服。不然周钦沂肯定要对他的着装挑三拣四,或者干脆生气,和他大吵一架。
周钦沂的车停在公司两条街后的拐角。那边没有地铁口和公交车站,公司里的人一般不会过去。周钦沂好像并不怕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可谈越害怕成为公司所有人的谈资,他很怕站在舆论中心。所以央求了周钦沂很久周钦沂才答应他。
果然又是一辆十分显眼的跑车。
亮银色的车漆配着两扇旋在车顶的鸥翼门,谈栎钻进副驾驶的时候旁边已经站了好几个人围观,甚至拿手机拍照。不用想就知道是价值不菲的牌子,不过谈栎叫不出名字。
说是一场酒局,其实就是周钦沂几个朋友在一家高档餐厅包了个露台一块儿聚餐。
上次的花臂黄毛也在,正和一个身材火辣的长发美女咬着耳朵。谈栎记得他好像叫蒋迪。
周钦沂带着谈栎坐到长桌的另一边。那边已经坐了个男孩,看起来年纪不大,长得十分精致,留着披肩的头发。
他看到周钦沂的时候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