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呼吸逐渐平缓了,又安静了几分钟。确定门外没有动静、没有人发现他,这才慢慢从桌下钻出来。他贴紧门边儿,掀了个口往外张望走廊两边都有办公室,这会儿门全关着,走廊没窗,又不透风,竟比办公室里还要昏暗数倍。他这间办公室几乎靠近走廊尽头,往另一边儿张望,只能看见漆黑的虚无,没有尽头似的。
再想把门打开点就有点儿阻力了,周钦沂怕门老化的严重,到时候带起支拉的声音,就没硬掰。他隐约已经听见了走廊那头若影若现的脚步声。在这样冗长又空荡的窄小走廊里,任何一点声音都被无限放大、重现。
于是周钦沂把门合成更小的一条缝隙,他紧贴着墙壁和缝隙,凝神听着屋外哪怕一点点细小的声音。
果然是踢踏的脚步声。
他跑进来时文朔肯定在楼上看见了,只是不知道他具体的位置,只知道大致方向。
他听见一声令人鼻酸的刺耳开门声,然后脚步声换了方向,隐约听不清了。过了一会儿那扇门又被关上,他对面那排的门被吱嘎一声打开。来人走进对面的屋内搜寻一圈,仍然一无所获。他将那扇门也轻轻关上,继续打开下一扇门……
周钦沂上下鼓动了一下喉结。文朔很明显是在一间间房间搜寻他的踪迹。
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虽然不知道文朔有没有带管制刀具之类的武器,但仅仅是打斗的话,他知道文朔是基本上打不过自己的。且文朔这么大费周章把他一个人引到这来,显然是因为有话要说,最聪明的办法就是拿谈栎父亲的证据跟他们谈判。可现在他一声不吭,仿佛胸有成竹似的一间间房间搜索着自己,故作玄虚似的,有什么好处?
周钦沂暂时想不明白,只好凝神注意着门外的动作。
听脚步声一楼像是只有文朔一个人在搜索,难道还藏了其他人在这里?或是文朔真的带了什么管制武器,确定能治住自己?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周钦沂都不打算继续在这儿坐以待毙。在摸清底细前他不能让文朔就这么找到自己。
他慢慢半蹲起身子。
这里每间办公室布局其实都差不多,藏人的地方很少,所以文朔搜寻地很快。现在他已经能很清晰听到文朔的动静了,就在离他不远的几间房外。
他这间房靠近走廊尽头,也离楼梯不远。猫着腰轻手轻脚,几秒钟就能跑到。唯一的问题就是开门噪音太大。
他在心里一点一点数着文朔动作的节奏,他要开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自己制造出的噪音,跟文朔开门时的噪音完全一致地压在一起。
周钦沂抬手慢慢握住把手,他的心脏不停地快速跳动。文朔跟他还有一小段距离,他看不见人,只能凭借脚步声和开门前握住铁质把手时轻微的咔咔声判断他的行动。
他闭着眼睛,听到文朔停止了对对面房间的搜寻,他听见文朔走出房间,将房间门轻轻带上。他听见文朔来到自己走廊这边,站定、抬手、衣物的窸窣声、握住把手时的铁制品摩擦声
“咔咔”
就是现在!
周钦沂屏息猛一下将门拉开!文朔也顺势推门而入!
整个世界趋于一片死寂。
下一秒,文朔走进屋里检查的脚步声骤然响起。周钦沂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蒙着头向二楼冲去!
为了跑步时没有声响,他在屋里时就将鞋脱了扔到窗外。这会儿楼梯上有许多碎玻璃片儿和沙砾。周钦沂光着脚踩在上面,疼得头上青筋都一根根爆出来。但他不敢停留。一会儿文朔查到他那间屋子,看见门开着就知道自己肯定往二楼跑了。
周钦沂快速地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