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钦沂果然也跟了上来。
他看出谈栎的厌恶和反感,于是没再说话,只是亦步亦趋跟着。在谈栎买特价牛肉的时候也买了几块儿,又挑了点儿谈栎喜欢吃的东西放进购物车。
返程的时候谈栎还是一句话不说,只闷头往前走。周钦沂在后边儿踩他的影子,憋了一会儿又憋不住,呐呐地问他:“你能不能别不理我?”
“谈栎,谈栎!别不理我。”
他这么喊了几声,谈栎的脚步果然慢下来。他侧着脸看周钦沂:“你要跟到什么时候?我马上就到家了。”
话音未落,几个搬家工人搬着老旧家具从他家楼里下来。不远处停着辆大车,不断有人从车里卸下新家具,然后从楼梯间抬上去。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出来了,压低的乌云也散掉了一点儿。谈栎看着工人在烈日里上上下下,好像隔着十几米就能闻到满身的汗味。
他心脏直跳,有一个非常不妙的想法。
他提着袋子快走了几步,三步并作两步爬上楼梯。
果然。
隔壁人家门户大开,工人们在里面来去地忙碌。周钦沂也慢慢从楼下上来,他提着大包小包,毫不忌讳走进了大门,将东西卸下。他看见谈栎仍呆呆在门口站着,于是走出来:“……是我搬家,我们以后就是邻居……”
谈栎感觉自己胸口闷得难受,像被蒙着棉花打了几击重拳。他怒目而视着周钦沂,像是连眼里都窜起火焰:“你到底想怎么样!”
周钦沂苦笑一下:“你愿意和我回S市吗?”
谈栎莫名其妙反问:“你觉得呢?”
“你不愿意,对吧。”周钦沂塌了下肩膀,“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回S市,那我能怎么办……你肯定不愿意相信我的,但我真的改了,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胁迫你,对你做那么过分的事了。你不愿意去S市,我知道的……我也不会逼你回去。但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了,我真的好想你,小谈哥。我本来想就隔着些距离远远看着你……但我发现我做不到,我看见你就想靠近你……小谈哥,对不起,我事先没告诉你就搬过来。”
谈栎只觉得脑袋嗡嗡响:“你这也叫没逼我?”
“真的没有!真的。”周钦沂有点儿慌张,他揣了揣口袋,没摸到东西,又回屋里拿了一大堆瓶瓶罐罐,一样样展示给谈栎看,“我、我在精神上有些……有些状况。我很难控制住自己,也很容易躁狂。我现在在接受治疗了,我每天都吃药,不会再发生以前那些事了。我就是想平时看看你……我太想你了。你不愿意搭理我就别理我。”
谈栎看着那些药,又接过一瓶在手里细看。他将药还给周钦沂,脸色却仍没有缓和。他压抑着无比暴躁的心情喘了几口气:“你不会想说,你把我从仓库调到销售岗,也是因为躁狂症。”
周钦沂哽了一下:“……不是,那是我……”
“你就是坏。”谈栎看着他,“你就是坏周钦沂!”
他不知哪来的勇气,拎着周钦沂的衣领,重重往后一推!周钦沂脚步不稳,撞到墙上,后脑勺也跟着咚一下磕在墙上!他有些痛苦地喊了声疼。
“疼?你疼什么!周钦沂你疼什么!”谈栎红着眼,情绪激动,几乎是声嘶力竭质问着周钦沂,“我才疼!文朔才疼!他被你打断手臂,我……我为了躲你惶惶不可终日!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过得多好!我过得比我人生前二十多年都要像个人!可你为什么要来啊?周钦沂,你怎样才能放过我?”
他后退几步,指了指这个并不高档的楼梯间:“你住在这里,你能住多久?你受得了吗?这房子不高档,也不是什么好小区。可这里对我来说有多好,你知不知道?这是我……非常……非常满意的房子。我在网上看了好几天,也选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