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怎么可能呢?
怎么会没变化呢?
只要是有血有肉的人,在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怎么会还和以前一样呢?
创伤早就留下了。附骨之蛆般藏在血肉里。冷不丁蹿出来给你来一个猛击,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也许只能靠时间,靠自己,来治疗那些连边角都不愿回忆起的过去。
蒋睨的离开是对的,而他的离开也是对的。
只有离那些事那些人越远越好。远到再一次想起时,他们就像磨砂玻璃片儿后边晃动的虚影。到那时候,也许他们才能真的能将那些创伤从骨肉中剔除出去。
谈栎回过头看着窗外。
高大的建筑和熟悉的街景快速而不断地向后退去。
汽车驶入开阔的公路,把一切都甩在身后。
S市啊。这座他生活了三十年的城市。走时竟然像这样没有一丝留恋和念想。
谈栎看着渐远的楼和树木。他闭了闭眼睛,在心里慢吞吞道了声再见。
如果可以,再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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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睨·小周追妻路上最大的绊脚石·之一
67
早上七点半,谈栎在楼下早点摊的吆喝声里醒来。
他昨晚忘关玻璃窗,也没拉窗帘。屋里采光很好,热烈的晨曦照射在脸上,细碎的尘埃在空气中翻腾。谈栎睫毛颤了颤,慢慢把眼睛睁开。
闹钟这才后知后觉地响起。
今天是周末,但谈栎挣扎了一会儿,还是从床上爬起来,咕嘟咕嘟喝了半杯水。
他醒了醒神,习惯性地检查了短信和电话。
来C市的路上谈栎让文朔绕了点儿路,回了趟外婆的老家,想去拜访秦婆婆。不过镇上人说来得不巧,秦婆婆上个月月底身体不适,被儿女接去城里看病了。他打了秦婆婆的电话,没通。于是给对方发了短信,希望秦婆婆看到能联系他。或者改天再来拜访。
来C市已经两个星期,他也挺顺利找到了趁手的工作,是在一家小型车企做采购员,一个月工资七千多。
本来文朔的安排是让他先去律所做个律师助手。但谈栎觉得这工作不太对口。又因为周钦沂暗自调动自己工作那事儿,对这些安排本能地有些介怀。
采购的工作是他自己找的。也比较巧,前任同事走得很急,招聘网上连发了几条消息紧急招继任。谈栎打电话过去,当晚就安排了面试。他介绍了几个在周钦沂公司做的项目,条理很好,也挺有逻辑。老板觉得他像是踏实的人,便让他先试用两个月,转正工资还要再高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