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前大步追去,拉住谈栎的衣袖:“不是那样!你听我解释。”

谈栎像是真的没余力再去深思那些纠葛。他垂着脑袋,声音很小,却能听见浓浓的疲惫。

“放开我。”

“真的不是那样……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谈栎!”

“我说……”谈栎抬起头。他眼睛里蓄满眼泪,随着眼睛的眨动一颗颗滑落。他看着周钦沂,像在看一个陌生的物件。没有愤怒、没有怨恨,甚至没有厌恶,没有失望。他只是这么看着周钦沂,就让周钦沂全身发寒,心脏坠入了冰谷。

谈栎微微抬手,掌心覆上周钦沂的手背,烫得周钦沂一抖。他将周钦沂攥着自己衣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然后轻轻往后一掷。

“我说……放开我。也放过我。行吗,周钦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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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提醒:不要相信郑维的鬼话

66

接下来的几天谈栎几乎是忙得晕头转向,脚不沾地。

与殡仪馆协调送葬事宜,开具死亡证明,清账,运送遗体……

文朔为外婆联系了比较不错的墓地,谈栎付了小十万首付,自己的钱已经基本见底。文朔又垫付了七八万,谈栎坚持给他打了欠条,才把这事儿敲定。

给外婆挑好骨灰盒,办好火葬证,谈栎在酒店度过了漫长又难熬的两天。等火葬场通知去取骨灰那天,谈栎已经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他眼窝深陷,眼圈青黑,嘴巴也没什么血色。

因为外婆在S市没什么亲朋好友,追悼会也并没有大肆操办。只有谈栎、文朔,以及外婆住院时认识的几位阿姨。

谈栎倒是没再哭了。他感觉自己的眼泪大约在前几天全部流干了,现在心脏麻麻的,没什么感觉。

只是他之前的一切努力都有一个外婆作为支点支撑,当这个支点彻底坍塌,他好像一瞬间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迷茫、无援。就像人生突然失去了希望和目标,不知道下一步到底该走向哪里。

还好文朔一向冷静。他看着目光麻木地谈栎,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后颈:“谈栎,C市那边我一切都打理妥当,你还要不要按照原计划,跟我一起去那边发展?”

谈栎茫然地看着文朔,一时竟不知道如何选择。

文朔笑了笑,慢条斯理与他分析利弊:“因为我这边不断施压,你也没给他出具谅解书。周钦沂本来该被拘捕。但他现在出具了精神证明,被扣押在精神卫生中心,等下一步指令。他爸马上就要出来,我不可能一直把他扣押在那里。他们家就是做医疗的,也有自己的精神科医院。到时候周钦沂转移到那边,不出一个月就能出来。”

“如果你想离开,现在乘着周钦沂被扣押,是最好的时机。我能保证周钦沂半年之内都找不到你。半年之后,也许他早就把你忘了。如果他没忘记你,你已经在那边安定下来,站稳脚跟,我保证他不会再对你构成威胁。”

“如果你还想继续留在S市,我看他也并没有想放过你的打算,那么也许你还要被他打扰一段时间。一切都由你自己定夺。你自己决定。”

谈栎定了定神,看着追悼厅前外婆黑白的照片。他注视着外婆温柔的眉眼,顺着她的鼻子、嘴巴,描摹了一圈。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小声开口:“你话都说到这份上,我再不走,岂不是对不起你之前的布置。”

于是文朔也笑了:“怕你怪我,动作慢了。”

谈栎摇摇头:“怎么能怪你,被牵扯进来,你本来就是无妄之灾。谢谢你愿意帮我这个忙,也谢谢你这些天做的……所有。真的谢谢你,文朔。”

文朔笑着摇头,又捏了捏谈栎的后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