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姜稚被阳光晒醒了，她揉着眼睛打哈气。

身边凹陷位置是空的。

昨晚周胤点了线香，姜稚知道他没走。

估计是去锻炼了。

姜稚赤着脚下床，肩膀的吊带滑在手臂上，跟在家里一样，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间刷牙洗脸。

可是，踏进洗手间的那一瞬，姜稚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啊”

下一秒，周胤一手掐着她的腰，一手堵着她的唇，熟悉的眼眸暗沉着，隐藏着穷途毕现的凶相。

四目相对数秒，周胤连忙将手掌从她脸上移开。

“没弄疼你吧？”

惊魂未定的小女人显然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直溜溜的盯着悬在上方的容颜，过了好一会儿，才叫出他的名字。

“周胤？”

周胤将颤抖的手背到身后，假装打趣：“怎么？换了一个发色就不认识了？”

姜稚想说不是发色的问题。

而是头发颜色改变所带出的其他效应。

譬如气场。

银发的他沉稳，和煦，且从容。

而黑色的头发周胤，给她第一感觉却是冷峻肃杀，甚至还有些阴冷的诡谲。

如果说相由心生，银发的他就像正义的代表。

而黑发的周胤，怎么看都像电视剧里命硬得不像话的反派。

……

“原来你以前长这么凶啊。”姜稚圈上男人的腰，发自内心的点评起来。

因她这个动作，周胤收敛了情绪，要看的是她，看到了嫌他凶的也是她。

“很凶吗？没有吧？”他转身对着镜子拨了拨发丝。

姜稚从背后探出头来，镜子里的两张脸都是顶级骨相，周胤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瞬，他透过这面镜子，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那时候的他是真的面目可憎，手上还沾着卞时蕴的血，就在这间浴室里打算对她施暴。

她哭着求他，求他叫救护车救救卞时蕴，他没有停，直到她说她怀孕了，周胤才停下。

卞时蕴死后，姜稚就乖了，但也不会笑了。

她终日坐在窗边发呆，明明阳光落了满身，却有种被冻住的感觉。

“周胤。”

“嗯？”

“你怎么看起来有点难过？”姜稚歪着头问。

镜子里的男人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看不到除了宠爱之外的任何情绪了：“如果不喜欢，我再染回来。”

姜稚嗔了他一眼：“你疯了，染来染去很伤头发的，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耶波忽然不冷不热道：“你怎么不把纹身也贴上呢？”

前世，周胤为了掩盖满身伤痕，专门去纹了满背的图腾，那些扭曲的花纹拼凑起来就是一双眼睛。

好几次姜稚都被他后背的纹身吓得不轻，可那时候的周胤只认为她大惊小怪，连个纹身都能吓着。

后来听阿权说他后背的图腾乍一看的确有点恐怖，周胤又去悄悄洗掉。

他以为洗掉纹身就一切万事大吉，结果，她怕的根本不是纹身，而是他。

就像刚才。

姜稚发出的尖叫声竟意外的唤醒了周胤身体内的暴虐，因为前世，他总是能听到她崩溃的尖叫，然后大喊不要。

每每如此，周胤就会捂着嘴，不让她出声，明明讨厌这种尖叫，可导致她崩溃尖叫的元凶也是他。

姜稚丝毫没有从危险里走一遭的自觉，她叼着牙刷，在周胤的胸前刷牙。

周胤站在她背后，看她满嘴挂着泡沫的滑稽样子，不自觉的发笑，不管她做什么，周胤总有种看不够的贪婪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