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还是老公?”

“我们这里的要求严格,最好是老公。”越说下去,护士也觉得有些离谱,但谁让医院就这么没规定的,之前就出过签字的负责人跑路的事故,所以医院在这方面越来越严。

周攒低着头,长发虚掩,她躲在阴影里,郁孟平望过去的时候看不清她的神情,可露出来的两只耳朵通红通红。

像是熟透的圣女果。

之前的不快一扫而光,郁孟平眉眼平和,又成了好好先生。

他温润地笑着说:“她还在念书。”

那护士也是头回在生活中见到气质雅致出众的,还面对面说话了。她强撑着:“也是......那我就按男朋友报上去吧。”

“不是......”郁孟平否认,笑着纠正她:“是男朋友,也是老公。”

周攒那时候心不在焉地低头看毯子上的图案,听到这句话时,她猛地抬头,见到郁孟平低头认真地看文件。

他说那句话时,也这么认真。

周攒几乎要当真了。

她收回目光,又低下头,死死揪住了毛毯的一角,掌心都沁出汗水。

兵荒马乱之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平静。

周攒侧身躺在床上,脑袋藏在毛毯下,只露出些边边角角。

她忽视不了郁孟平的存在,他明明是正常的呼吸,走动,整理,可一切的声音都像是喇叭似地在她耳边扩响。

郁孟平走到周攒身边,就见到她弓着背,想把自己藏起来,但显然她技术不太高明,不是耳朵显形,就是脚丫子露了怯。

“齐硕先走了。”郁孟平眨着眼睛平静地说。

声音就在她头顶上。

周攒轻轻地应了一声。

然后不说话了。

“那我也走了,谁让周小姐不让人管呢,我也是有心无力啊。”他长长地叹息,但任谁听了都能听出一丝狡黠。

郁孟平是有耐心的钓手,等金鱼露头。

可这猎物也最好在他失去耐心前上钩。

安静下来后,外头走廊上的喧嚣声齐齐闯进周攒耳朵里,那些人大声哭喊着让医生护士救人。

生离死别好像就在一瞬间。

那声音总让周攒心惊胆战,让她毫无思考能力。

让她开始贪恋起郁孟平强势的温柔,身体的温度。

然后金鱼从水中的攙岩中伸出胸鳍,在郁孟平转身走的时候勾住他的袖角。

细长的手指垂挂,不可避免地与郁孟平的小拇指相触。

一冷一热,触碰惊心。

郁孟平居高临下地望向她:“还要不要我管了?”

过了好久,周攒从灰色毛毯中露出一双眼睛来。

她湿漉漉,可怜巴巴,几不可闻地应道:“嗯。”

郁孟平那双眼如同三月正盛的桃花,眼尾翘起来。

他这么一管,就把周攒管回了酒店。

周攒的脑袋依旧昏昏的,一抽一抽,眼睛也不太睁得开,坐车的时候,她躺在郁孟平怀里。

她浑身发冷,盖了毯子依旧止不住地冷。

终于回到了酒店。

郁孟平把她抱到床上,给她解衣服扣子,好让周攒洗漱一番,早点休息。她身上的衣服早脏了。。

周攒虚弱地坐在床边,强撑开眼睛,房间的光线太强,她难受得又闭上。

“光。”她轻声说。

郁孟平停下,走到灯控台墙边,调暗了几个度。

又走回来,继续给她脱衣服。

周攒终于借着柔和的光线打量了房间。依旧是丽思卡尔顿的套房,郁孟平常年包下的地方。

依旧是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