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钟伯的事情得以顺利解决,听说为了解决这一件事,孟春兰在电话里头头是道地和她分析国际形势,整整谈了好几个小时。
钟主任能挂电话吗?
当然不能,谁让孟春兰的职位比他大一些。
于是钟主任只能在这几个小时里认真聆听教诲,到了最后,孟春兰以一句“孟平给我打电话说那边的环境严苛了些,比他小时候和我去赞达随任的时候还要艰苦”结尾,钟主任才明白今天的电话是什么意思。
把他懊恼得在办公室走来走去。
难道自己儿子就没有机会了?
大约走了半小时,他叹了口气,大手一挥让秘书去处理。
郁孟平那儿也很快拿到了本《关于驻外使馆常驻人员配偶随任和管理办法》通知书,并且秘书通知他今天上午还有节政治课,正好还能赶上时间,让他也跟着去学习。
周攒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正在给阿伯纳上中文课。
阿伯纳是个年轻人,今年才刚20岁,是大使馆雇佣的员工,帮忙处理一些杂物。除了干活以外,他最近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上了几节中文课,正在向周攒请教一些问题。
办公室里有人和周攒说郁孟平和他太太正在学习室里上政治教育课。
周攒顿住,黑色的笔尖对着蝉翼似的白纸,很快就洇出一片墨迹。
然而她自己根本没发现。
她转头问同事:“什么时候的事?”
“也有半个小时了,我太太早上去上课的时候让我给她拿水杯,我进去就就看见了。你不知道么?”
周攒摇摇头,她今天早上有件急事要处理,很早就起来了。
“也没出什么事,还挺像模像样的,我也就是和你说一声。”
见周攒微微担忧的样子,同事也打趣地安慰。
毕竟他们见识过郁孟平,且隐隐约约知道他背景后,对于郁孟平拿着笔记本上政治课的样子实在是好奇且感到违和。
周攒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攒,我们还继续么?”阿伯纳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好这样问。
他才刚学中文发音没多久,第一个学会的发音就是周攒的名字,但听上去仍然还是怪怪的,不是很标准。
“继续,继续。”周攒回过头说。
她正在教阿伯纳最简单的拼音,内容相当于国内小学生一二年级的教科书。
教授中文不是周攒的工作内容,她也是今天的工作都忙完了,阿伯纳来找她的时候正好有时间。
只是继续教了十几分钟,周攒担心得坐不住,她停下来:“不好意思,阿伯纳。我现在可能得去找个人。”
说着,她放下笔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找谁?”阿伯纳问。
只是他问的时候,周攒已经跑到门口,没有听见,没人回他。
阿伯纳高高瘦瘦的,因为在大使馆工作,吃喝不愁,身材还算匀称,眼睛十分有神,他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还是跟着周攒跑了出去。
他倒是要看看周攒要去看谁。
阿伯纳跟着周攒来到学习室,这是一间有窗户的房间,一开窗就能看见外面鲜艳明黄的依兰花。
他站在周攒身边,隔着窗户外面的铁栏往里头瞧。
不像他看得正大光明,周攒反而只敢站在最边上,时不时地伸长脖子张望,有点像.....阿伯纳觉得现在的周攒有点像他们村上的母亲担心自己孩子第一天上学的样子。
“周攒,你在看谁?”阿伯纳粗粗看了一圈,只看到几个中年女人,可等把目光再转回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一个耀眼的男人,在女人堆里着实打眼。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