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这样毫不遮掩地将一颗赤/裸/裸的心奉上,周攒才如此感动啊。

她埋在郁孟平胸口,让情绪肆意蔓延,好一会儿才止住豆豆泪。

郁孟平抱着她,沉吟着说:“既然这么感动,那我和你商量件事。”

周攒这时候心情好,哼哼唧唧道:“你说吧。”

“既然你今天是最后一节面授课,那我们以后能不能搬到别的地方?”

郁孟平环视了一圈,看着地面角落浮起来的一蓬蓬白烟,那是周攒买来熏房子里的白蚁用的,最近春季,伦敦的白蚁成灾。

他斟酌着用词说:“白蚁尸体这么多,你不会不自在么?反正......总归是不太方便。”

“你怕小昆虫?”周攒倒是第一次知道他怕这些东西。

然而郁孟平紧抿着唇,既不说是也不摇头。

“其实白蚁还算好呢,我有和你说过Rebecca去年好像还在屋子里见到小老鼠的影子。”

郁孟平神色不正常起来。

“你真的怕?!郁孟平!”周攒惊讶。

“没有。”他矢口否认。

“我不信。”周攒笑,刚才说的小老鼠也不过是她拿来试探的幌子而已。

“不信也没用,你快走。不是说还要去学校......”郁孟平慌不择路地找各种借口,推着周攒往外走,反正就是不承认。

说是不搬家,后来没过多久,周攒还是搬到了郁孟平的酒店,之前他一直都住在Corinthia Hotel。

搬去的原因也不全是因为白蚁,而是4月份的时候,郁孟平频繁地来往于国内和伦敦,有时候常常凌晨才到。

周攒不想打扰Rebecca,而且也不想郁孟平太辛苦,她才同意。毕竟她住的地方离机场不太近。

搬家的那天,Rebecca非常不舍得周攒,周攒也是,于是两个小姑娘中午特意去外面的小餐厅吃了顿离别饭。

郁孟平则在家里收拾东西。

周攒零零总总的东西并不多,衣服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件,反而书本一大堆。

郁孟平本来是想花钱雇人解决的,但一想到这些都是周攒心爱的书,要是让人磕了碰了,或者找不到了,不得心疼死。

于是亲力亲为。

他是在书桌的一个抽屉里发现那些东西的。质量不太好的抽屉薄薄的,往外拉的时候并不顺滑。

那些存在透明玻璃罐子里的郁金香花瓣摇摇晃晃地掉出来。

风干了之后,紫色的花瓣皱皱巴巴,带着过去岁月的蹉跎,很像荔枝壳上的那层白膜,经络万达,一下子撞进郁孟平心里。

屋子里静悄悄的。

时间像金尘缓慢飘落。

郁孟平看了好久,才拿起那个玻璃瓶子,放进行李箱的最里层,又担心等会儿开车去酒店的路上颠簸,他重新拿了出来,打算捧在手上。

除此之外,在那抽屉里,他还看到一张洇着打印机墨水的红纸,被周攒四四方方的折好,看起来很是破旧,就在玻璃瓶旁边。

他展开来,红纸上是他的名字。

郁孟平。

三个端正的楷体。

这是周攒从别人手里要来的。

也是郁孟平自己都忘记了的小东西。

那时,他们在F大大礼堂第二次见面,周攒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这两样东西,一路跟着周攒漂洋过海,被她带在身边。

和Rebecca吃完饭,周攒和她一起回了屋子。等在门口的是另外一位中国女生,叫许晓思,长得瘦瘦高高,皮肤偏黑,坐了十几小时的飞机后,那双眼依旧乌黑明亮。

她和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