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重,郁孟平。”她看了他很久,笑着说。

就和他母亲说让他听话一样,作为结束语。

然后她就走了。

郁孟平好像被手中的香烟烫出个洞,焦痛焦痛。

周攒一个人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她从托运处拿了行李出来,明亮的机场仍旧到处都是人,宛若白昼。

她站在人潮汹涌中,忽然有点恍惚。

似乎和郁孟平在一起后,已经很少注意到其他人,如今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人,她有点害怕又有点新奇。

他们在生命的洪流中相遇,又在洪流中走散。

周攒呼出一口长气,继续托着行李往外走。

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

回到学校,刚从车上下来,周攒没想到与蔡彤彤来个了不期而遇。

那时候她站在原地付打车钱,付好后不经意朝身后看了一眼,就见到蔡彤彤和一个挺眼熟的男生拥抱,送男生上了车,又一脸不舍地挥挥手。

就和儿行千里母担忧似的。

蔡彤彤转身,看到不远处笑意盈盈的周攒,那张哭唧唧的脸立即往下垮。

等她走近了,周攒揶揄道:“这男生挺眼熟啊。”

蔡彤彤结结巴巴地交代:“就是上次,我帮你找的相亲对象,柯以燃。”

周攒故意逗她,夸张地挑眉。

蔡彤彤愧疚得快哭了:“你别多想,周攒,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和他是今年三月份才又开始聊起来,你要是不想我和他在一起,我...我就......”

周攒闷声笑了,不逗她,戳了戳她脑袋:“傻,这有什么,你别放心上。上回他看上的就不是我,就你笨,还看不出来。”

“啊?!”蔡彤彤似懂非懂,狗腿地帮周攒拖行李往前走。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周攒的声音粗粗的,疲惫地问。

“就是今天。他告的白。”蔡彤彤羞愧地说,连忙岔开话题,“别说我了,不是说过两天才回来?郁老板舍得提前放你走?”

周攒抬头望着天边缺了一角的月亮。

那枚湿润的月亮,边缘黄色的一圈有些模糊。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有周攒与郁孟平分开,就有蔡彤彤和柯以燃的开始。

这世上的感情总是酸甜酸甜的,所以才迷人呀。

周攒没直接回答,她说:“恭喜我们彤彤开窍了,我们安静地走一会儿吧。”

她并不难过,她比以往任何一次与郁孟平分开都要释怀。她只是飞机坐累了,风尘仆仆,想睡一会儿觉而已。

蔡彤彤心里惘然,她朝周攒看过去,那张白瓷似的鹅蛋脸上是一片月落的清辉,冷然却也迷人坚定。

她想周攒和郁孟平这回是真分开了。

蔡彤彤陪着周攒安静地走在长长的斜坡道上。

那时候已经很晚,路上几乎没有其他学生,陪伴她们的是悠长单调的行李箱滑轮噜噜的声音。

周攒在学校认真复习了段时间,第二天画了个淡妆,精神饱满地去参加外交部面试。

每年F大都有外交部遴选名额,不多,只选班里前几位,然后在全国的考生中抽取一百名左右。

因为外派的地方比较偏远,其中男多女少,女生能考进去可谓是优秀中的优秀。

周攒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就被喊去面试。镇定的目光滑向每个面试官,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这其中之一有郁孟平的母亲。

周攒的笑容微微顿涩。

好在孟春兰仍然面色如常。

四十多分钟后,她顺利结束面试。和其它候考生一起坐在外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