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姐姐？”

弗里茨后知后觉地才意识到她说了什么，缓缓重复了一遍。

他看到Panboo擦眼泪的动作停住了。

空气像是凝结了，她连呼吸都静止了，接着忽地从他身上蹦起来，后退了好几步。

她扶着墙，勉强让自己站稳，又用力吸了几下鼻子，平复了下气息，这才抬起头。

那双眼睛还发着红，却冷冷盯着他，眸子里只剩果决：

“如果你不停止对甘霖的实验，我会把你的真实身份上报给维克多。”

里希特·阿尔伯特，她还清楚记得他的这个名字，以及名字背后的故事。

弗里茨站了起来，像是不可置信般看了她好几秒，忽然怒极反笑：

“你威胁我？？”

他真的没想到，她竟然敢把这种他俩心知肚明要隐瞒的秘密，拿到台面上来攻击制衡他。

“不可以吗？”

Panboo学着他的样子、他的语气冷笑，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见她不是在唬他，弗里茨唇角的弧度彻底消失了，面上肌肉被冷意冻住，眼底深处出现了从未向她展示过的杀意。

他微微掀动嘴唇：

“你确定要这样做？”

“我确定。” ? 她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

“那你可能会失望了。” ? 他抚了抚胸前被她攥出的褶皱，声调变得漠然：

“首先，我的身份很快就不需要再进行隐瞒了。”

“其次...” ? 弗里茨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如果我们同时将对方的把柄暴露出去，你觉得....是我的处境更危险，还是你的处境更危险？”

Panboo的脸唰一下白了。

“我说了，你的复生能力如果被维克多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这可是他维持着附加者工厂运作的基础之一。”

他几乎已经确定了，避免附加者失控的三大要素：复生、抑制、精神稳定。

促进人类自体细胞的不停再生，抑制异兽细胞的过快增殖，最后的最后，在肉体层面外，还要确保精神不被严重污染。

每一项都是极难做到的事情，异兽污染在一开始的研究中，被类比于癌症，但很快人们发现，异兽细胞比癌细胞更难缠，难以定位、难以消灭、侵略性极强。不下猛药，便会迅速增殖，下了猛药，人类那脆弱的免疫系统却又根本抗不住。精神稳定就更不用说了，人类自己的精神疾病都没能有效治愈。

维克多做好了第一点，在第二点上进行了正常水准的投入，接着通过控制附加者年龄和生长环境、暂时稳定住了第三点，就可以制造出令人艳羡的稳定‘商品’。

而他现在，同时在三个方向都找到了很好的解决方法。

就只差最后将三者融合的临床实验。

弗里茨垂眸注视着面色煞白、想要阻挠他的女孩。嘢熳陞长??輑???⑼??②o?九更薪

她还在无知觉地流泪，可那对金眸却像着了火，无法被泪水扑灭，熊熊烧着，似要一直烧到他身上来。

她从未用这样的这样的眼神看过他，像在看想要挫骨扬灰的仇人。

她之前对他是什么态度，他一直无法确定。

但是此时此刻，却从她眼中读出了明确的厌恶。

她讨厌他。

弗里茨只觉得可笑，他和她两年的朝夕相处、手把手的教养，以及这几个月的犹豫挣扎，现在似乎都成了笑话。

她和他之间的关系，不及她和2638号的情谊，甚至连西罗那个家伙都能排在他前面。

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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