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白白地说了,她的喜欢本身就不是长久的,到时候如果她不喜欢他了,那要怎么办?

要怎么办?

德雷亚斯不想去回答这个问题,他只觉得眼眶里却像是进了针一样,刺疼,疼得发酸。他用力按着眼球,才硬生生将那股酸意憋了回去。

她怎么能说出这么过分的话?

她怎么能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想象,她之后要怎么抛掉他?

德雷亚斯瞥向落地窗,又迅速移开眼,玻璃里映出的人影,眼眶发红,狼狈得他认不出来。

这不是他,这不可能是他。

别人对他的尊重、对他的爱慕,对他来讲应该是唾手可及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了她的喜欢,活得像条摆尾乞怜的狗。

直到眼球被压得疼痛,德雷亚斯才松开了手,眼前被压得模糊一片,他尝试睁开眼,半天,又重新闭上了。

不、他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她既然都放了这样的狠话,那他也要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要从今天开始,彻底断开和她的联系...不...还是从大后天开始好了,明天、后天,他要在她面前表现得格外的体贴,这样等他冷落她,她肯定会万分后悔....后悔她对他说过的话....她做过的事.....然后一定会绞尽脑汁,想办法讨好他、重新获得他的喜欢....

不着边际的幻想让德雷亚斯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一些,他闭着眼,想在沙发上小憩一会。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再次睁开眼,却发现管家不知何时进了屋,正弯着腰,帮他熨烫西装。

“你在干什么?”

德雷亚斯慢慢从沙发上坐起,不快发问。

“少爷,今天要参加婚礼呀?你不记得了吗?”

“婚礼?”

他下意识站起,任由管家给自己打上领带,套上外套,可一直等到坐上车,他都没想起来,今天到底要参加谁的婚礼。

他本想问问洛伦佐,但不知道为什么,嘴像被粘在一起,实在懒得开口,等下了车,他想去看迎宾牌,可又先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

那是一片维护得极好的花园,门口,粉白相间的花朵簇成了两人展臂宽的拱门,又从拱门上蜿蜒而下,和园子里的花朵汇成一片花海。

已经有不少宾客凑在门口,有的在拍照,有的在聊天,迎宾牌被他们挡在身后,德雷亚斯换了几个角度,都没看到上面的名字,他摇摇头,也懒得去看了,直接进了拱门。

反正看到新人,就知道参加的是谁的婚礼了。

花园里面同样热闹,看起来邀了不少人来,有人想上前和他攀谈,德雷亚斯兴趣缺缺地略过那些人,快步向前,直朝着花园尽头的建筑物走去。

那是一座小小的教堂,看起来有些年久失修,爬山虎明目张胆地上了房顶,遮盖住了大半的窗户。

德雷亚斯撇了撇嘴,想不出自己的朋友里,会有谁喜欢这种风格的婚礼,他继续向前走,从站在教堂门口的人群中挤过,踏上台阶,一把推开了门。

一股尘封已久的空气扑面而来,光线倏地涌入,刺得他下意识眯起了眼。

等他适应了亮度,才发现阳光正透过彩窗洒落,静静投在正中央一身白纱的女孩身上,又顺着她的肩膀坠下,在她身后的石砖地面上铺开,斑斓缤纷,像一对蝶翼。

德雷亚斯的心脏跳停了一瞬。

他呆呆立在那里几秒,忽然大步朝着那道背对着他的身影冲过去,可没迈出两步,刚才还空无一人的教堂忽然热闹起来,一道人影从旁边的座位迈出,直直拦在了他面前。

“滚开!”

他什么也顾不得了,伸手就去推那人,可对方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