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忽然抬头问他，他们离得很近，她的呼吸柔柔吹在他下巴上，热热的，发痒。

德雷亚斯一下子被从乱成一团的思绪中拽出，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发了好几秒的愣。

他后退一步，想坐在沙发上，可沙发垫有点太过柔软了，没什么支撑，他被迫陷入其中。身体被软垫裹挟着，被迫放松下来，可大脑依然像被一只手牢牢抓着，连头皮都在发紧。

“你怎么了？”

Panboo看着眼前的人，他今天紧绷绷的不，应该说他一直给她的感觉都是紧绷的，只不过今天格外强烈。

“要在沙发上睡一会吗？””

德雷亚斯嘴唇微动：

“不需要。”

他来这不是为了在这张廉价沙发上睡大觉的.....

“那你想干什么？”

她终于问到了今天最关键的问题。

他只是想放松下压力，通过某种他耻于说出口的、却被期末周验证过格外有用的、肉体上的方法。

屋里暖气很足，女孩仍是那副在他看来不修边幅的穿着。单薄的长袖居家服，前面松垮垂着，背后却因臀部的曲线而堆起褶皱，宽松的短裤洗得有点发皱，堪堪罩住腿根....这样一副打扮，他本应该不会起任何和性欲沾边的东西....

“那你先想着。” ? 她朝着屋子角落走去，德雷亚斯才注意到那里堆着几个没拆封的快递包裹，有大有小，占满了客厅角落。。

“想好了和我说。” ? 她说着，拿起小刀开始拆那几个快递，拆了两下，又扭头，像是在给他设置死线：“对了，我11点要睡觉。”

他想干什么？

那个答案不言而喻，但德雷亚斯就是讲不出口，尤其是在对方看起来一点那种意思都没有的情况下，他的主动开口，就仿佛是把自己的自尊和体面，全部交到对方手上，任人拿捏。

她会怎么做？一把撕成碎片，直接拒绝他？...不，不可能，至少基于那个交易，她不可能拒绝他的要求...可她是自愿的吗？她真的喜欢和他上床吗？她在床上的时候，会不会暗中拿他和其他男人比较？….

大脑似乎承担不了一分钟的空白，他又开始控制不住地乱想，直到听到女孩低低惊呼了一声：

“怎么是这样的？”

德雷亚斯猛地回神，他下意识扭头去看，Panboo也和他对上眼，她跪在大开的纸盒子旁边，指了指里面零散的白色东西，皱起鼻子：

“摔碎了。”

“什么东西？” ? 他一时竟没看清里面是什么，或者说，他对于她可能会买的东西根本没有任何预设。德雷亚斯站起身，走到盒子旁，着才发现里面凌乱堆着像人骨头和脏器一样的东西。

他脸色一变：“你这买的是什么？”

外界真的有人敢在网上卖这种东西？还是卡尔斯区某个大胆的家伙寄来的？

Panboo伸手拨拉了一下，拿出一根，对着灯光打量了一下，嘴角撇得更低了，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怎么还是假的。”

德雷亚斯也没耐心去问她了，他也跟着蹲下来，在箱子里翻动了一下，脸色逐渐变缓，最后从某个角落掏出了一本说明书。

[超精细！人体模型标本拼装指南。]

“...你买这个干什么？”

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会笑出声，德雷亚斯今天验证了这句话是真的。

“看到的时候觉得很有意思。”

Panboo只说了一半真话。她看惯了卡尔斯区黑市到处贩卖的异兽皮毛、骨骼、标本，在林教会她所谓‘‘网络购物’’后，她第一时间就去搜了人类的皮毛、骨骼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