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茨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冷淡回复:“有什么事吗?”

刚才因为阿诺德而产生的些许失态已经消失,塞伦不经意似地开口问道:

“我听维克多说…我弟弟这次的维护试验,你也会参与?”

又来了。

弗里茨心底泛起烦意,Panboo的性命还握在他那个人格不稳定的弟弟手上,他却还在自说自话,好像与他们白家无关的事情,一切都不会在他注意力里留下痕迹。

但他现在还不能和白家闹翻,毕竟他们经营的产业是唯一能和阿尔伯特家抗衡的,想要搞垮后者,白家不可或缺。

“对,我和铃木女士一起。” ? 弗里茨敷衍回答,接着迅速转换话题,反客为主:“2715号目前到底是什么情况?有受伤吗?伤势如何?”

塞伦沉默一瞬,意味深长道:

“你对她好像格外关心。”

“2715号是我手里的附加者,” ? 弗里茨不想纠缠这个话题:“我有义务对她的生死负责。”

“这样啊。”塞伦笑了笑,不知信没信他的说辞,不过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船员说,那女孩身上有血,他没敢仔细看,所以也不确定受没受伤。”

“唯一能确定,就是还活着。”

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弗里茨闭上嘴,心里更加烦乱。

“我对你手头的实验很感兴趣。” ? 但塞伦仍不放过他:“我记得2715号除了进行了肉体方面的改造,精神抗性也很强,冒昧问一下,是这方面对实验有帮助吗?”

“不好意思,基勒先生应该不希望我透露这些。”弗里茨干脆搬出了维克多。

两人又一来一回打了几个回合的太极,谁也没从谁嘴里套出点有用的消息。弗里茨的手机在此时响了,他翻出手机,上面是一条来自拉杰的信息。

他要求拉杰每隔半小时给他发送一次Panboo的定位,但离开游轮后,海上一直没有信号,刚才不知连到了哪里的信号,这才收到了最新的定位消息。

那个小小的坐标已经离开大海,上岸了。

弗里茨举起手机:“你的弟弟…现在应该在这里。”

“你知道这是哪吗?”

听到阿诺德的消息,塞伦偏头,看了眼那个坐标停留的位置,脸色凝住了:

“白家的实验基地。”

好冷…..

被温热肉体捂暖的身体,接触到冰凉床面没一会,就快速冷了下去。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掉了,薄而软的布料根本阻挡不了热量流失。

只有食道还残留着暖意,浓重的血腥味从嗓子眼直往上涌,和鼻腔飘入的刺鼻消毒水味混杂在一起,让Panboo的嗓子眼泛痒,喉咙的肌肉却不太受控制,咳也咳嗽不出来。

她憋得脸通红,猛地睁开眼,然后立刻被手术灯刺得挤出了眼泪。

眼泪流出一滴后,泪腺就像开了闸,泪水一颗颗往外涌,止也止不住。

妈妈...

她就这么怔怔哭了一会,哭到鼻子都堵了,张着嘴大口喘了几下,耳里却一下通了,细碎嘈杂的仪器滴答和嗡嗡声哗啦钻入耳朵里。

伴随着的,还有门外隐约传来的交谈声。

男人极有辨识度的低沉嗓音,正在和另一道她不认识的女声的对话。

Panboo一个激灵,眼泪还在啪嗒啪嗒掉,但身体已经迅速开始接受周围的信息。

冰冷的手术床硬邦邦硌着后背,光滑苍白的墙壁围绕在四周,扭头就能看到摆着各式手术器械的托盘,弯曲的镊子、细长的针头整齐地排列着。

这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