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淮离他只有两步远,闻言侧过脸看他,“还没,但是不影响。”
程秋池:“哦。”
话又掉在地上,程秋池胸口憋了股气,胡乱地蹿,他后颈微微僵硬着,视野里,祝淮的脸在光下尤其苍白,眉眼也冷淡。
“我先去洗个澡。”程秋池说,他身上沾满酒味,刚刚也淋了点雨。
说完,回房间拿着睡衣进浴室了。祝淮兜里的手机从刚刚就嗡嗡地震动,好几个未接来电和很多短信,全都是来自一个备注为“祝言”的人。
他往上翻了两下,一些很脏的话从眼前划过
【祝淮你就这么狠我?把我逼到这个地步?】
【老头子没死的时候就给我说公司是我的,凭什么遗嘱上改了,你老实说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你疯了是不是?别忘了,你根本就不是老头子亲生的,你他妈不知道是路边那条母狗生的!】
【祝淮!我他妈杀了你,敢让管家把我赶出去!】
……
“咔”,祝淮关掉手机,脸色和刚刚没变化。浴室里传出一阵阵水声,他走进房间,拉开书桌前的板凳坐下。
眼前的书桌还有桌上的台灯和几年前的画面重合在一起,祝淮沉沉呼出一口气,整个人的姿态懒散下来的一点。他低下头,随手拉开抽屉,里面摆放了好多东西,在看清以后,指尖倏然停住。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叠成绩单,祝淮拿出来,一张张地翻开,最开始几页的成绩单上有蓝色和红色的荧光笔画出两个人的成绩,但是往下翻,就只有程秋池一个人的成绩了,最后一张停留的时间是高三五月份最后一次月考。
程秋池的成绩总体都是在往上走,考得最好的一次进了班级前三,最差也没掉出前十。
祝淮盯着一张张纸,然后把抽屉拉得更开。里面还有很多东西,一些用完的笔,几个糖还有准考证、照片……祝淮一样样拿出来看,眼眶渐渐涌上丝丝缕缕的酸涩。这些东西化作一根刺,直直戳进祝淮心窝里,尖锐的疼痛蔓延到五脏六腑,眼前的画面在细细密密的晃动。
最开始的时候,是他自作主张、鬼迷心窍,把程秋池绑回家,逼着程秋池做那些事。过了这么久,祝淮才很迟钝很迟钝地意识到,自己真的错得离谱,他不该去惹程秋池。如果没有他,程秋池会变得很好,而不是留在原地等他六年。
程秋池进门的时候,看到祝淮窝坐在椅子里,半侧着脸,一片阴影落在脸上,似乎是将他割裂开了。他手上拿着一张照片,是当时班长拍的他和祝淮在烧烤。这照片程秋池还是没舍得丢,又捡回来了。
祝淮轻轻把照片放下,转头过来。
程秋池看到他眼睛很红,眼皮盖了一层薄薄的粉。
“你哭了?”程秋池无意识抓紧搭在脖子上的毛巾,轻手轻脚走过去。
祝淮忽然伸手抱着程秋池的腰,程秋池没站稳,跌坐在男人腿上。
“怎么...唔?!”程秋池的话被潮湿滚烫的吻堵住。祝淮有一点用力地捏住他细白的后颈,大拇指在柔软的侧颈处来回地揉,他垂下眼,对上程秋池震惊的眼睛,然后用另一只手捧着程秋池的侧脸吻得更深。
程秋池后颈渗出汗,祝淮大拇指揉的地方泛开细密、滚热的痒意。他张开嘴,手紧紧抓住祝淮的衣服,嘴边湿软的感觉好像在挠他。细密的水声胶着似的粘连在一起混乱涌进程秋池耳朵里,耳根又红又烫。
这个吻很急很凶。祝淮几乎是压着程秋池地亲,舌头钻进程秋池嘴里舔他的牙齿和舌根,嘴巴开合之间,贪婪爬上来。程秋池渐渐感觉呼吸困难起来,被握着的后颈滚烫。视野太局限了,他只能看到祝淮的脸,呼吸间也只有祝淮身上浅浅的味道,嘴里吃到不知道是谁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