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水,奚月奴根本不在乎。
她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一脚踩上了墙头。
王府的墙很高,奚月奴没把握跳下去一定能安全落地。可此刻,她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跳下去,搏一把。
奚月奴面对着脚下的黑暗,一颗心怦怦乱跳。
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沈摧。这一眼不要紧,奚月奴整个人僵在了院墙上。
沈摧远远站着,却是对她拉开了弓,修长有力的手指上搭着箭尖,直指奚月奴。
火光中,两人遥遥对视。
奚月奴突地笑了。
她在床榻上伺候沈摧三年,知道他现在正是震怒!是在拿她自己的命,威胁她。
若还敢跑,就是死!
死固然可怕。
可瑞王府的日子,一样的生不如死!
又有什么好怕?
奚月奴再不犹豫。她竭力瞪大眼睛,看清院墙外黑暗中的那条路。看好了,奚月奴就要跳。
“嗖”
破空之声传来。
奚月奴肩上一阵剧痛!
她身子被箭簇的力量带着向前,脚下没有踩实,一下子滑落下去!
如折翅的小鸟,重重跌落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沈摧身后,府兵这才跟上。见奚月奴已是倒在地上,不知死活。府兵上前要将她拖走,“王爷,不过一个逃奴,值得王爷身陷险境?”
“她不是。”
沈摧声音沉沉响起。
那府兵一愣。
只见沈摧躬身,伸手擦去奚月奴脸上血迹,打横抱起她,向外走去。
“王爷?”
“这火不必救了。就让它把这里全烧干净!”
品红院这一场大火,险些连累了整个瑞王府,照亮了穆京大半边天。
天还没大亮,沈摧又被叫进宫中,被皇帝、贵妃一起好好申斥了一顿。出宫时,自太医院带出一位太医,说是帮忙给府中女眷瞧伤。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名满天下的温大夫恰就在昨日被贵妃亲自下口谕,请去了恪王府,给恪王调理身子,一时脱身不得。
另一边,奚家。
看着瑞王府方向的火光,奚灵也是一夜都不得安寝。
荷娘一家子都攥在她手里,不怕她不给自己卖命。只要荷娘肯用命,这一场大火,必能烧死颜丹珠和奚月奴。
至于品红院里的那些家伎,她们出身低微,本就该死。如今死了,也能早些投个好胎。
只是,刚才她都晕了,还是不曾留住沈摧。奚灵心中多少有些在意,少不得派奚家下人跟回瑞王府,看看王爷回去后都做了什么。
派出去的人,一直不曾回来。
第二日,金氏耐不住性子,一早就来到奚灵房中。
“昨晚瑞王府里那场火,不会跟你有关吧?”
奚灵没说话。
金氏一看她神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吓了一大跳:“孩子,你、你这是干什么呀?”
“还不是奚月奴那个小贱人?”奚灵眼圈发红,“都被王爷贬入了品红院,还勾着王爷不肯撒手!”
“就为了她?多不值啊!娘把她送进王府三年,也没见她生出个一子半女。可见王爷不喜欢她,你这又是何苦?!”
奚灵咬唇,一阵刺痛传来,她眼神一暗。
是,三年了,奚月奴是没生出来,在沈摧身边,连个正经通房身份都没有。
可饶是如此,瑞王不还是不肯放手?
奚月奴这样的人,走了奚灵都不放心,一定要她死了才行。
再说……
奚灵:“也不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