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人站到院里东南角去。

奚月奴知道自己名字靠后,倒不如何急。

直到任管事叫了:“紫薰!”

紫薰对奚月奴一笑,也站过去。

下一个,就该轮到奚月奴。

可是……

任管事:“霜儿、凝雪、素华……”

奚月奴一愣,猛地瞪大眼睛看向台上。

一个接着一个或陌生或熟悉的名字,流水一般从耳畔滑过。

半晌,任管事:“……明日放出去的名字都在这儿了。我刚才说的,可都记住了?别错了步骤,耽误了自己!”

说罢,卷起了手中的名单,转身要走。

“任大哥!”

奚月奴急急奔上前几步,“是不是、是不是落下我名字?”

她急得眼角都渗出了泪水,根本顾不上擦。

再看到奚月奴这一张满是期盼的脸,任管事也觉心里不是滋味。他压低声音:“月奴姑娘,不是我不帮你。可王爷特意说了,你不是品红院的人,这次不能放你出去。”

奚月奴就好似被沈摧的大手穿透胸膛,直接捏住了她的心脏。

呼吸都觉阵阵发痛。

“为何……”

奚月奴受不住这给了些许希望,又一脚踏碎的感觉。

眼前全是沈摧那张可恶的脸。

她一时间什么都有些顾不上了,“我去问瑞王,为何、为何……”要这般对她!

“我的姑奶奶!”任管事吓坏了,一把拉住,“王爷陪王妃回娘家了,不在府中。你就闯出去,也见不到他。你、你可别害我呀!”

奚月奴和管事正在撕扯间。

背后传来一道声音:“管事大哥,我、我不走了……能把良籍让给她吗?”

第44章 她要赌命

是紫薰。

她脸上懦懦笑着,“我、我没有家人,出去也无处可去,还不如、还不如在这府里……”

她昨日本不想登记名字的。可看奚月奴要走,她方才想跟着一起。没想到奚月奴出不去了。

“嗐,别添乱!”

任管事拍大腿,“你当良籍是什么东西,市场里的青菜大萝卜吗?那东西可都是写了名字的,岂能随意让来让去?再说,月奴姑娘不叫出去,是王爷亲口说的。谁敢忤逆?你敢吗?我敢吗?咱们都是下人,主子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老实受着罢了!”

紫薰看奚月奴满脸难过,实在不忍,“管事大哥,真的就没有旁的法子了?”

她两人身后,是聚在一起兴奋地叽叽喳喳的小家伎们。

她们凡是录过名字的,如今都走得了,还有钱拿。口口声声都在称颂王爷英明。

可一步之隔,就是如堕地狱的奚月奴。

叫人看了难过。

任管事:“没法子,没法子了!老实告诉你,这月奴姑娘,与你们都不一样。别说不许她出去,就连那二两银子,王爷都不叫给她!唉……”

闻言,奚月奴竟是笑了。

心底一片麻木。

不愧是……沈摧。

大大小小,无时无处,都要摧折她。

只是她不明白,实在不明白。

这三年来,她不说伺候得多好,至少也算兢兢业业,如履薄冰。男人在床榻上,怎么摆弄她都行。除了第一日,她再未求过饶。

沈摧到底有什么不满意?

要这般对她!

污蔑她私奔,烧毁她身契,把她踏到泥里。

现在又独独不叫她一个人出去。

更让奚月奴通体生寒的,是……

如今不过是这些手段。那,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