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月奴头发还披散在肩上,刚刚系好襟扣。
便被荷娘指使着两个婆子一做一个架住了胳膊。她双眼通红,额上都是冷汗,“贱婢,是不是你害死了吴教习?”
可不等奚月奴说话,荷娘就叫婆子把她拖出屋去。
这一番响动,自然惊到了旁人。起得早的家伎们围上来,荷娘如今一门心思都在奚月奴身上,也顾不上驱散旁人。
刚发现吴恩典死了时,荷娘当真吓坏了。
这奚月奴才来了几日,就死了三个人!
那绿萼也就罢了,家伎的命比草还轻贱。
可程有道、吴恩典都是教习师傅啊。真论起来,在院里的地位比她这个管事嬷嬷还要高!竟都死了。
下一个是谁?会不会就轮到了她?
王妃赏的荷包还在腰间沉甸甸地揣着。
荷娘心一横。
正好借这个机会,把奚月奴一起除掉。好去向王妃交差!
想着,荷娘乱纷纷的心定下来,向那两个婆子,“是这贱婢害了吴教习性命。拖下去打死!给吴教习赔命!”
婆子还未及应是。
奚月奴大叫:“荷姑姑凭什么说我害死了吴教习?你有什么证据,这样污蔑……”
“证据?”
荷娘一声冷笑。
她只看了一眼吴恩典屋里的惨状,就恶心得跑到一边吐出了隔夜饭来。她什么证据都没有。
可……
在品红院里,打死个把个家伎,那不是常有的事儿吗?
还要什么证据?
见荷娘不说话,奚月奴心中便安定了大半。知道她定是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奚月奴挣扎着:“我是王妃的陪嫁奴婢,你岂敢动我?”
这话一出,两个婆子也生出几分犹豫,下手不再像刚才那般利落。
荷娘催促:“你们听她瞎说!王妃才不会管……”
奚月奴目光刷地射了过来。
荷娘顿了顿,面色陡然阴毒,“把她的嘴给我堵上!叫她有什么话,只管下去跟吴教习说!”
只要奚月奴人一咽气,这吴恩典不是她杀的,也能栽赃到她手里。谁叫她已经死了,开不了口,说不了话了呢?
荷娘:“快些,别再惊扰了王爷……”
话未说完,已是晚了。
一道声音自身后传来:“荷姑姑好大威势。王妃的人,也能随意喊打喊杀。”
荷姑一边打着手势叫那两个婆子快些拖人离开,一边满面堆笑,“温大夫如何这么早来了?可是丹珠姑娘又有什么召唤?温大夫快去吧……”
温云羡瞥了一眼奚月奴,脸上冷了几分,“王妃的陪嫁,你们就这样折辱。当真是不把王妃放在眼里!”
“我们……我们哪儿敢啊!”
荷娘面上笑容就快撑不下去,心中暗暗叫苦。
要杀奚月奴的,就是王妃。
可哪怕再借她一百个胆子,这话她也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就这么说出来啊!
只能斯斯艾艾地压低了声音暗示:“王妃、王妃她不会管这等小事、小事……”
“住口!”
温云羡勃然变色,“这是一条人命!你是说,王妃管家不严,草菅人命?好好好,你随我来!我们这便去见王妃,分说个清楚!”
荷娘怎么敢?!
瑞王府上下谁不知道,万不可吵王妃歇觉。如今还不到王妃起身的时辰。温云羡出身高贵,瑞王不会真把他如何。可荷娘不成啊!事情真闹大了,她的差事办得不好看,王妃也不会放过她!
荷娘脸色白了白,颤着嘴唇说不出话。
温云羡见弹压住了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