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办,难道她就真的要一辈子都待在品红院里,不明不白地做个家伎?
第二日一早。
瑞王昨夜来了,处置了程有道的消息早传遍了品红院。
教习们人人自危,脸绷得难看,倒不怎么敢难为学生了。
荷娘得知程有道就这么死了,吓得双股战战。好容易寻了关系,打探出程有道死的突然,还来不及交代出她这个幕后主使,才松了口气,擦去脑门儿上的冷汗。
这奚月奴,身上似有几分运气在。
王妃的钱,不好赚啊。
荷娘正惴惴不安。
冷不防吴恩典在她身后出声,“这事情,你怎么看?”
荷娘吓了一跳,险些蹦起来,强稳住心神,“什么怎么看?是主子动的手,那想必就是程有道该死。”
“呵呵,我说的可不是程有道。一个教百戏的,天桥上耍猴儿一样的人,死便死了。”吴恩典满脸横肉乱颤,“我说的是,她。”
他一翘兰花指,指着奚月奴背影。
此时女孩抱着一只大大的木盆,里面堆满了今日要洗的衣裳,正在水边走。
“她?”
荷娘眼神暗了暗,攥紧手指,“王爷昨日怕就是为了她,才杀了程有道。你还敢动她的心思。只知道管小头,就不怕掉了大头?”
“嘿嘿……”吴恩典根本不在乎这点荤话,他不眨眼地盯着奚月奴背影,直至女孩转过太湖石去,身影看不见了,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吴恩典:“要我说,程有道不过是倒霉才死了,跟她没什么关系。你想啊,王爷要是真为了她,瞧见她在这儿受了这么大委屈,要是舍不得,早该带她走了。”
荷娘微微一愣。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敢明着打听,也只是模模糊糊问出了个大概。
是啊,瑞王要是真的心疼奚月奴,昨夜干嘛不直接把人带走?
既然把人留下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话交代。
那不就是……
不要她了?
可程有道一条命,血淋淋的教训在眼前,压得荷娘不敢轻举妄动。
倒是吴恩典有些耐不住了,“她伺候过王爷那么久,想必王爷早对她腻味了。这不就能……便宜了咱们?”
让吴恩典去试试,也好。
荷娘眼珠一转,笑道:“那……就恭喜吴师傅有这份儿艳福了。”
第33章 进了品红院,一个都跑不了
经历了昨晚的事,奚月奴只觉是死里逃生一样。
逃过了钉板。
也逃过了……瑞王。
这么一想,连手里的大木盆,也没那么沉重了。
她寻到了昨日洗衣裳的水边,找了块稍平坦的石头坐下。那石头被太阳晒得暖乎乎的。
五颜六色的戏服,浸在水中。
奚月奴刚要伸手揉搓。
“你手上有伤,就这么浸水,不怕死?”
奚月奴回头一看,只见绿萼和紫薰相携着过来。
绿萼人还未站稳,便从袖中掏出个小瓷瓶,扔到奚月奴手里。
“是伤药。在手背上擦些,好得快些。”
奚月奴微微一愣。她的手是昨夜为了护着紫薰,被程有道打伤的。
虽也是皮肉翻卷,见了血。
可只有一道伤,算不得什么。
更何况她已经擦了温云羡给的伤药,如今已经好了不少。
绿萼却非逼着奚月奴收下。
“手背常露在外面,是显眼地方。就不经水伤风,往后落了疤,一亮相,也不好看。”
奚月奴:“亮什么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