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辰眼眶发红,攥紧了拳头,“可惜,珠儿手段稚嫩……”
“稚嫩不稚嫩,最后背锅的都只能是珠儿。昨夜事情若是成了,四皇子和皇子妃身败名裂,恪王借此上位。事情未成,你看皇上可有对爱子有什么惩戒吗?”
颜辰愣了愣,“珠儿就是替罪羊。”
“没有皇后的纵容,珠儿做不到这一步。没有贵妃暗中使绊子,珠儿那晚也未必就不能成事。只可惜,那孩子自己看不透这一点,还以为贵妃、恪王母子心里是向着她的。如今被人耍得团团转,又搭上了咱们一家子,也只得打落了牙齿和血吞,算了罢!”
颜相年纪大了,已经很少有一次性说这么多话的时候,颜辰听得心里十分难过。
这次回来,父亲一早就三令五申,不准颜家人卷入夺嫡之争,不准站队。
没想到这般防备,到底还是没能防住。
颜辰不甘:“难道,就这么算了?”
“只能就这么算了。谁叫珠儿做这要做皇后的美梦……”
两人的对话,虽然压低了声响,到底还是有三言两语,顺着窗缝传了出去。
窗外隐蔽处,颜丹珠身子瑟瑟发抖。
怎么可能……是……一定是父亲想多了……
她的肃哥哥那么爱她,怎么会一早就设计好了让她背锅?不会的!不会的!
不等颜丹珠彻底反应过来,只见颜相书房外,有下仆躬身进入。
颜丹珠舔了舔嘴唇,身子更加切近床边。
只听得仆人低声说了些什么。
不闻颜相声响。
倒是听见颜辰惊叫一声:“什么?你确定,不曾听差?”
“小的是干什么吃的?听得真真儿的!此等大事,绝不会错!”
颜辰难以置信,“你说……太子,当真是恪王?”
颜丹珠猛地瞪大眼睛!一颗心狂跳不止,眼眶又酸又涩。
她的肃哥哥,终于能如愿以偿……
屋内又传来颜辰和下人的对话,颜丹珠却一个字听不进去了。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恪王成了太子,下一步就是天下至尊!而她……
她也必是不必回淮南的穷乡僻壤中去,能留在穆京,能嫁给恪王,能……
坐上凤座!
她就说……她就说她是天生凤命!是天生的皇后!
她的肃哥哥,不会不要她的!
可下一刻。
颜丹珠却听到颜相冷冷道:“如今谁坐那个位置,都与我颜家无关。吩咐下人,快些收拾东西。今日便走!”
“父亲,这也太急了……”
“就是急才好……”颜相声音低沉嘶哑,带着浓浓的倦意,“恐怕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还该早些避祸……”
不!不!绝对不能走!
颜丹珠在心中嘶吼着。
好不容易,她的好运气来了!她要做太子妃,要做皇后了!
父亲和哥哥怎么就是不懂!
如今,恪王得势,谁不知道她颜丹珠是恪王的人,谁还敢动她?
她要当皇后了啊!
不行,得去见恪王一面。现在,马上!
颜家一片兵荒马乱中,暂时没有人发现颜丹珠不见了。
她戴了障面,又用深褐色的披风裹紧了身子,一路上倒未引人注目。
如今,宫门她是进不去了。
撞运气来到了恪王府。
不想,竟撞见恪王幼子送客出门。
两个孩子如今在王府中守丧,无事不可出门。可他们父亲被封为太子一事已传回到了家中,顿时恪王府访客如云。
恪王忙不过来,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