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去,为了紫贵人恐怕也得去。”殷嬷嬷温声解释,“主子请想,这小丫鬟刚才说得不清不楚,郡主和紫贵人好端端地说着话,如何就能落水?可其中,可是有人动手?又是为了什么?紫贵人如今昏迷不醒,郡主万一说了什么……”

奚月奴眼神冷下来,“可我也不在一旁,我纵然现在去了坤宁宫,又能如何?”

“皇后娘娘宽厚,本就待紫贵人好。可她贵为皇后,需要平衡后宫。”

奚月奴看向殷嬷嬷,“如何平衡?我不懂……”

“恪王是贵妃最得意的儿子,如今他恐怕是站在明珠郡主一边,郡主怎么说,他就怎么做。紫贵人呢,她自己昏迷未醒,身后……恐怕也无人。”

奚月奴心口微微一沉。

是啊,皇后就算再想护着紫薰,恐怕也不愿意为了一个无权无势的贵人,与太子之位炙手可热的候选人起什么冲突。

想要平衡事态。

恐怕会……牺牲紫薰。

殷嬷嬷:“主子去了,便不一样。主子是翊坤宫的人,是四皇子的正妃,在后宫之中,能完全代表四皇子的颜面。有主子护着,恪王就算和明珠郡主拧成一股绳,也不得不给四皇子几分面子。”

“我明白了。”奚月奴身上已披上了皎皎整理好的衣衫,她脚下原本急匆匆的步子顿住,向着殷嬷嬷躬身,“多谢嬷嬷指点。”

“奴婢当不起!”殷嬷嬷受宠若惊。

她在宫中大半辈子,从未听主子对下人说过一声谢,更不要说行礼。

她只觉心口有些发热,“主子,老奴陪你去坤宁宫,咱们得快些。”

坤宁宫中。

颜丹珠躺在榻上,双眼紧闭,呼吸微弱。

几个太医已经纷纷诊过脉,出去商量着拟方子了。

房中,恪王看向林皇后:“皇后娘娘,丹珠妹妹真是……好苦的命!她颜家刚刚起复,舒心日子才过了几天,就造次横祸,真是……”

说着,叹息哽咽。

林皇后强忍住皱眉的冲动。

恪王妃死在自己跟前,不过是几日前的事。现在,恪王又为了另一个女人,来自己跟前哭。

他的表演,她也实在是看得够了。

面上却不得不开口安慰道:“太医都说了,不是大事……”

“可不是大事,人怎么还没醒?且好端端的,她人怎么会掉进水中。”

皇后:“紫贵人若是醒来了,本宫会好生问一问。”

“丹珠妹妹性子最为沉稳,且她幼年曾经落水,等闲不会去到水边。会不会是,她给人害了?”

林皇后满心厌倦。

两人落水的水池,站起来不过齐腰深。颜丹珠和紫薰捞上来,却双双昏迷,她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恪王:“儿臣听闻,昔日在老四府中时,那紫贵人与四皇子妃就交好。丹珠妹妹那时还是贱籍,像是在那二人手中没少受磋磨……”

林皇后:“紫贵人是个温柔敦厚的,本宫想,她不会。”

恪王:“那便将她送进慎刑司,问个清楚。”

林皇后瞪大眼睛,“事情还未查明,如何能送贵人去慎刑司?”

“就是未查明,才要请慎刑司来查。”恪王压低声音,“毕竟,颜家的事情刚刚发难,这个当口,后宫之中有人针对丹珠,保不齐就是……余孽。”

林皇后神色骤变。

她不愿意卷到这事情中去。不然,就舍弃一个紫薰……

“还请恪王把话说清楚了,谁是谁的余孽?什么余孽?”

一道声音自坤宁宫门口处响起。

众人看过去,只见奚月奴在皎皎、殷嬷嬷搀扶下,款款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