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妃身上的冤屈,就能被洗刷干净。

他本来可以现在就把东西给奚月奴。可在宫中十数年,小安子清楚地明白一个道理。瑞王妃意图堕胎却不慎害了金嫔一事,从皇帝到皇后,再到瑞王,甚至是宫中下人,已成通识。

瑞王妃想要翻案,就算有证据,恐怕也千难万难。

毕竟,普天之下,谁敢说皇帝错了呢?

要怨,就怨这证据,来得太迟了吧。

现在……能扳倒金嫔的证据,应该是今天意图毒害皇后的药。可那东西,小安子搜遍了金嫔的寝宫,也不曾找到。

难道,她今日一朝全用光了?

不会的。

小安子立刻在心中反驳自己。金嫔虽然出身金家,可到底是个庶女,身上很有几分小家子气。无论得了什么东西,总习惯用一半藏一半。

今日那么烈的毒药,她也一定藏了一半。

可,东西到底在哪儿呢?

只要能找到那东西,就能为瑞王妃报仇了。

小安子暗自攥紧了手指。金嫔的蛛丝马迹,他一定找得到。

除非……

这事不是金嫔做的。

另一边,奚月奴回到翊坤宫。

不料刚才伤心欲绝的恪王也在。正关起门来和贵妃说话。

奚月奴本不欲上前。可还没走两步,便听到屋内声响,她不觉顿住了脚。

四周无人,奚月奴只觉一颗心在腔子里砰砰直跳,额角都见了细汗。

她清清楚楚地听见贵妃压低嗓音:“凌昭昭死的不明不白,凌家不会闹吗?”

恪王的声音听起来不复刚才的伤心,“凌家老爷子上个月死了。她那个能干的兄长几年前就死在了任上,几个弟弟都是扶不起来的。凌家不敢闹。”

“可越是这样合家只有一个争气的,才越是要牢牢抓住。孩子,你这步棋走得太险,母妃原本是不赞同的。”

奚月奴猛地瞪大眼睛。

棋?

谁是棋子?死了的恪王妃吗?

恪王:“皇家不能弃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奚月奴只觉身上被冷汗完全浸透。因为皇家不能弃妇,所以……

就要恪王妃死?

今天的毒,一开始就是为恪王妃准备的,而不是皇后!

可到底为何……

贵妃轻叹了一声,“罢了。谁叫这凌氏家中败落,帮不上你。你是时候选个能助力的新王妃了。”

“儿臣也是这样想。”

奚月奴惊骇得几乎连呼吸都忘掉。仅仅因为皇家不可弃妇,贵妃母子就要了恪王妃的命!

恪王妃家中虽败落了,可到底也曾是高门大户,不然也不会被娶进来做王妃!这样出身高贵的女人,也会在自己的丈夫、婆婆密谋下,悄无声息地死去。

更何况是自己呢?

奚月奴心口乱跳,一时间只想逃走,走得远远的,一个字都不想听。可她不敢动,生怕弄出什么声响,引起屋里人的警觉。她只能紧紧贴着墙壁,一声都不敢出。

这样一来,屋内声音反倒听得更清楚了。

贵妃:“新王妃的人选,你心中可有数?”

恪王声音十分沉稳,“丹珠她虽身在瑞王府,心却是向着儿臣的。儿臣想……”

“不行!”

贵妃厉声打断,“凌氏你都看不上,难道要娶一个罪臣之女?本宫不许!”

奚月奴只听恪王声音极低地说了一句什么。

她只听清了几个字,还没反应过来恪王到底说了什么。

冷不防一只手,拍在了奚月奴肩上。

她只觉一颗心就要从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