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光微微一闪。
这帮高高在上的皇子,一个个看似光风霁月,其实心里头想的,还不都是争权夺势?
像沈摧这样明着抢,或像恪王那样暗着夺,还有壅王那样,做梦捡漏的。分明没一个好东西,却要把脏水泼到她身上。
他们打量她,是只能就这么受着吗?
做梦!
就在奚月奴的轿子,也要与恪王迎面错过的时候。
轿帘微掀。
一枚银色的小簪掉落了出来,好巧不巧,正落在滚动的两条车辐中间缝隙中。
“吱嘎……”
车轮传来令人牙酸的声响,顿了一下,停住不动了。
奚月奴马车一停,沈摧回头一看,步子慢下来,正好给了恪王时机。他赶忙转身,又追了上来,这次是展开双手,挡在沈摧马头,毅然决然的模样,“四弟!皇兄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做这般不忠不孝之人!”
沈摧拧眉,冷哼一声,“看来,皇兄就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皇兄还不都是为了你好?你我一母同胞,你若不好,丢的是母妃的脸!”恪王正义凌然。
沈摧在马上坐着,脊背挺得笔直。他修长的手指玩弄着漆黑油亮的缰绳,一圈一圈地绕着。双眼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这个从来就最喜欢满口仁义道德的哥哥。
他着眼神,就好似看着一摊死肉。
让恪王心口陡然一凉。
他今日闹得也够了,想必不出半日,事情就能在穆京发酵、传扬出去。瑞王不贤不孝的名声,就愈发地能立住了。
恪王正想着要不要见好就收,回宫找贵妃告状。
却见沈摧眼中泛起寒光。
糟了,他这是要……
“咴”
沈摧跨下骏马突然昂首人立。一对前蹄重重砸落在地,溅起好一片烟尘。
烟尘未及散去。恪王眼睁睁地看着沈摧在马上,径直冲着自己冲过来!这是真的要……在自己身上踏过去吗?!
恪王知道该躲。
可他养尊处优已然太久,心里知道要跑,腿却软了,压根不停使唤,人呆立在街心,一动不敢动。
两人离得近了,他甚至能清楚地看到沈摧眼中那一抹冷意。
怎么办,怎么办……
恪王双腿一软。
扑通一声,竟软倒在了地上。
沈摧逼至男人跟前。他今日本也没想真的要恪王性命,控着缰绳,正准备让马儿跃起,跨过恪王。
一道红色身影,却离弦箭一般,从旁一下子扑到恪王身前。
为他挡住了沈摧的马!
那人竟是……奚月奴!
“咴咴!”
骤惊之下,沈摧用力扯进缰绳,扯得马儿两个前蹄骤然高高抬起,就这样几乎是擦着奚月奴的鼻尖,重又落在地上。
烟尘散去,奚月奴身子微微发抖。
这最后一刻,沈摧控制了马,不曾撞到她身上……
可她的意思,如今沈摧清清楚楚。男人眼中冷光一闪,咬牙道:“瑞王妃,你当真是活够了。”
奚月奴身子紧绷,一句话都说不出。
三人中,最轻松的要属恪王。他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背上衣衫都被冷汗打湿了。
恪王绕到两人中间,“四弟,你怎样这样对你的王妃说话……”
对上奚月奴正脸时,恪王微微一愣。这新晋瑞王妃,好像有些眼熟……在哪里见过来着……
恪王正待仔细打量。
冷不防沈摧翻身下马,声音冷得瘆人:“滚开!”
他一把推开恪王,将奚月奴拉到自己身边。这个女人心机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