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似乎,也太过了些。
云袖遮掩下,奚月奴捻了捻手指,在衣袖上拭去汗意。
如今,皇帝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贵妃又被太后唬得不敢再说话。
没人替她说话,难道她真的就要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处死?
不行。她死可以,奚灵却别想脱身。
豁出去了,奚月奴干脆抬头,扬声道:“皇祖母,也请听孙儿一言。”
这是她拼死的一搏。
却不想,坐在上首的太后一眼都没瞧奚月奴,反而是一双手捂住耳朵,大声道:“不听你这个坏东西说话!来人!来人!把她拖下去!”
奚月奴悚然一惊。
这太后……
可是老糊涂了?
她在奚家跟娘在一起的时候,也曾听娘说起过,有些老人上了年纪,神智不似从前一般清醒,脾气倒只如老小孩儿一般。
同这样的老人,是没法子交涉的。
难道太后也患了这个病?
那可糟了……若太后肯听她说话,她就是拼着自己一条命不要,也要把奚灵拉扯下来。可如今,对她的话,太后是浑然不听了。
一瞬间,脑中不受控制地闪过许多念头。可纵她有千般主意,总也奈何不住太后孩子一般耍赖,根本不听她的话,却一味叫人来拖奚月奴下去。
被拖下去,就是个死。
拉扯间,奚月奴猛地抬头,却见太后双眼慈爱地盯着奚灵的小腹。
孩子!
奚月奴放弃了挣扎,双手护住自己肚子,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我的孩子!”
她这一声十分凄厉。
果然引起了太后的注意。太后视线从奚灵身上转开,看向地上正要被拖下去的奚月奴。
这还是她自进屋以来,第一次正眼看奚月奴。
“孩子?”太后苍老的嘴唇翕动,“你说什么?你肚子里,也有孩子?”
奚灵脸色难看,张口刚要拦住话头。
奚月奴大声道:“是!孙儿腹中也有瑞王的骨肉!皇祖母要孙儿死,孙儿不敢不从。只是这孩子可怜,好可怜啊!”
说罢,她眨了眨眼睛。
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滚落下。
一样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甚至比奚灵更甚。
“孩子……你也有孩子……”
太后看看奚灵,又看看奚月奴,好似被闹糊涂了一般,“你们哪一个是哀家的孙媳?哀家明明梦见的,明明梦见过……是你?”她指着奚灵,又摇摇头,复又指向奚月奴,“是你!”
太后这话,乱如梦呓,谁也闹不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
奚灵心中恼恨不已,就差一步就能要了奚月奴性命,功亏一篑,岂能甘心?
她从太后身边下来,复又跪在地上,哭道:“皇祖母,孙儿腹中才是瑞王的嫡子。就算这侍妾真的怀上了,瑞王的血脉,也不能出自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之手。她毒杀嫡母,还要要了我的性命呢!皇祖母,难道您顾着她的孩子,却不顾孙儿我的孩子吗?”
太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显然是被彻底弄晕了头脑。
眼看这就是一场闹剧,难以终局。
皇帝终于耐不住性子了。他看向奚灵,“瑞王妃,你思母心切,朕能理解。可朕平生遗憾的,就是子嗣不丰。不想摧儿也如朕一般。”
奚灵脸上一白,“皇上……”
皇帝:“朕允诺你,待这侍妾好好生下孩子,人就交由你处置。可好?”
奚灵依旧不甘。还有十个月呢,还有十个月才能弄死奚月奴。她根本等不及。
奚月奴心中不甘更甚!
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