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月奴推开门,只见屋内果然没有点灯,漆黑一片。

明亮的月色自窗外照射进来,勾勒出坐在桌案前的男人身影。

奚月奴眼睛猛地瞪大。

只见沈摧身上猩红色的衣裳褪了一般,露出稍显苍白的右肩。

背上,赫然一个血窟窿。

血腥味冲鼻而来,奚月奴脸色瞬间苍白。

“王爷受伤了?”

严重吗?会死吗?要是沈摧死了……

奚月奴面上是急切的神色,几步奔过去,靠近看那伤口。“王爷,奴这就去喊温大夫来。”

“不必,是小伤。”

奚月奴靠得近了,方看得清楚。那处伤口极深,鲜血不断涌出。

可伤口附近的肌肉不曾变色,说明沈摧没有中毒。更没失去行动能力。

奚月奴掩住失望,“王爷,这血止不住,可如何是好?”

“你也知道这血止不住。”

沈摧冷冷道。

他未受伤的那只手一扬。

一个白瓷小药罐儿在半空中画出优美弧线,正落在奚月奴手里。

沈摧伤得位置有些刁钻。他自己处理了半晌,药粉洒满了整个后背,就是独独没覆盖到伤口。

“奴不通医理,奴能行吗……”

奚月奴攥紧药粉,后退了半步。

沈摧挑眉看她。

若不是亲眼看到奚月奴孤身一人,深夜离府,去城郊的荒庙里拜祭自己的母亲。她这副柔弱的样子,沈摧没准就信了。

“怎么,嫌弃本王?”

“奴不敢。”

奚月奴颤巍巍的拿起桌上的药瓶,晃了晃,将里面的药粉洒在沈摧背后的伤口上。

确实是好药,不过用了小半瓶就止住了血。

奚月奴有点失望。她放下药瓶,正寻思着想走。

沈摧:“案边有包扎用的白布,给本王拿来。”

这便是要奚月奴帮忙裹伤的意思。

无奈,奚月奴只得取来摆布,翼翼的展开,按在伤口上。

“嘶……”

想是奚月奴用力有些过了,竟逼出了沈摧一声闷哼。

同时,刚刚止住的血又开始往外流。

腥甜的气息钻进鼻孔。

不知为何,原本不怕血的奚月奴,瞬间只觉天旋地转,下一刻就要吐出来了。

她什么都顾不上,染血的白布往地上扔,转身就往外跑。

门咣当一声关上。

沈摧只能隔着门,听到外面女孩呕吐的声音。

他脸色阴沉。

这女人……竟敢真的嫌弃自己。

好容易吐完,奚月奴扶着门板颤巍巍的起身,正想着如何找借口,不用回去伺候。

“滚!”

屋内传来一声怒吼,听声音沈摧是气极了。

紫薰疯狂给奚月奴使眼神。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好生安抚王爷。

奚月奴却只是躬身一礼,转身逃似得走了。

清澜苑里。

紫薰安慰:“你初初有孕,控制不住呕吐也是有的。王爷必会谅解。”

若是常人,沈摧或许真能谅解。

可奚月奴,平日里明明是不曾吐过的。今天却……

奚月奴叹了口气,刚想张口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