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灵看着柔弱,实则阴狠。她怕人,在火烧品红院那一日,你不已经知道了吗?”

“不、不是……”紫薰顿了顿,皱眉想了想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奴婢离得近,瞧见王妃一双眼睛赤红赤红的,好似要滴出血来……就像、就像奴婢小时候见过的疯狗一般……”

把王妃比作疯狗,紫薰到底不敢,越说声音越小。

奚月奴没能听清。

她还在想……

奚灵如今虽然吃亏失势,可到底也有限。她还好好地活着。

虽被关在小佛堂里,不与外界接触,却能保住她那条命。

这可不成。

奚灵害死了娘,奚月奴跟她……

不死不休!

小佛堂里。

“咣当!”

门被从背后闭合。

紧接着传来一阵锁链的哗啦声,是那两扇门被牢牢锁死。

彻底遮住了外面的天光。

屋内极其阴暗,奚灵能看清的只有佛像前点着灯烛,火光摇曳着,映进她的眼睛。

“哗啦啦!”

奚灵扯动供桌上的锦缎,一下子掀翻了上面所有贡品。

“娘,灵儿不要待在这里,我不要!你明明看见的是奚月奴挑衅,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帮灵儿?难道娘也不要灵儿了吗?”

她哭得金氏一颗心都碎了。

“灵儿啊!”金氏紧紧的抱住奚灵。

自己的女儿如今还看不清楚,那个瑞王分明就是……

变心了。

一个男人的心若是偏了,天大的道理摆在他面前,他也会视若无睹。

现在,若是灵儿非要跟奚月奴硬碰硬,只怕吃亏的只有自己女儿。

这次是禁足,那下一次呢?奚灵这般的性子,可还能全身而退?

金氏只觉太阳穴涨得发痛。

不行!

她就算是豁出一条命去,把金家和奚家全都搭上!也一定要把女儿救出去。

晚些时候。

奚铭来了。

他是奚月奴的生父,进了王府,一路径直奔着奚月奴而来。

一进门,奚铭摘下官帽在桌案上。

“月奴,你能不能懂点事儿?再如何,一笔写不出两个奚字。你怎么就不能让一让你嫡姐呢?”

没想到奚铭前次讨了那么大一个没脸,这次居然还敢来。

奚月奴被他的厚颜震惊。

见奚月奴沉默不语,奚铭直接道:“你让王爷放了你嫡姐出来。如今,你和嫡姐都有了瑞王的骨肉,是我们奚家天大的荣耀天大的福分。你该惜福才是。”

“这是你们的福分,不是我的。我也不想要。”

“你怎么敢说这样的话?若不是你腹中这个孩子,你以为你做得了王府侍妾?”

“我出身低微,可这还不是……都因为你?”奚月奴冷笑,“你我之间,本来就没什么话好说。父亲请回吧。”

“你倔的,到底要为父怎么说你才会懂?”奚铭压低声音,“如今皇上三位皇子,其中一位,必是未来的天子。若是瑞王能再进一步,你的嫡姐就是皇后。你与她作对没有你的好处”

奚铭这想法,也不算完全异想天开。

大穆自开国以来,皇家从无弃妇,更没有过一个遭休弃的皇后。

奚灵既是明媒正娶进的瑞王府,她这一辈子就只能是瑞王妃。或许,也会是未来的皇后。

这是奚铭最大的指望了。

奚月奴却笑着道:“有我在。她当不上皇后。”

“你!”

奚铭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震得官帽都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