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敷衍。
娘那是一条命啊!只换来一句“往后再说”。
奚灵性子那般跋扈,若让她好好生下孩子来,地位稳固。
奚月奴还有什么往后?什么都没有了!
没听到奚月奴回应。
沈摧又道:“奚夫人要留下照顾王妃腹中那一胎。本王不许她们往里的清澜苑来,你也不要出去,惹是生非。”
这不就是……禁足吗?
奚月奴没说话。
沈摧轻叹了一声,“你娘的丧事……你和你弟弟商量着办。若是缺什么少什么,来和本王说。不要去烦王妃。”
当日下午,奚宁远就畏畏缩缩地来了。
一起来的,竟还有奚铭。
两人进得奚月奴厅中,便自顾自坐下。
奚铭看着奚月奴冰冷的神色,缓了缓语气开口道:“你娘就这么没了,爹心里也难受。可你和嫡姐如今都是有身子的人,你就忍忍,切记不可再胡闹。”
奚月奴一言不发,只低头看着自己指尖。
“爹和你说话呢。奚月奴,你听到没有?”
“爹?”
奚月奴轻声笑了。
她抬眼看向看向奚铭,“你算什么爹?”
“你……”奚铭脸色涨红,“你这孩子,怎么跟爹说话呢!”
“你只是奚灵的爹,什么时候做过我爹?什么时候做过我娘的正经夫君?”
奚月奴冷冷笑道:“金氏将我娘贬妻为妾的时候,你在哪儿?我被那对母女从小虐打到大的时候,你在哪儿?我娘出事的时候,你在哪儿?”
她一句句逼问,眼眶涨得通红,“现在,你不过是知道我怀上了瑞王的血脉,赶到我跟前叫我认爹!奚铭,我告诉你,爹这个字,你从来不配!”
在家中时,奚铭一向与奚月奴很少交流。
从未听她说过这么一大段话。
一时之间愣住,嘴巴一张一合说不出话来。
倒是一旁的奚宁远跳出来,“奚月奴,你忤逆!不孝!”
他张着嘴还要再说什么。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直落在奚宁远脸上,把他打得别过头去。
奚月奴起身,指着奚宁远,一句句直问到脸上来,“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个孝字?娘临终时,你跑到哪里去了?去金氏、奚灵跟前谄媚了,是不是?”
她手指凌空点着奚铭、奚宁远两人,“你们两个都是一路货色!都对不住娘!我腹中这个孩子,你们谁也不用惦记!他若生得下来,一朝得势,我必叫他杀了你们,以告慰娘在天之灵!”
“你大逆不道!”
奚铭气得狠了。
竟四处寻觅棍棒一类的,只想要往奚月奴身上招呼。
可还不等他找到。
一盏滚热的茶,兜头泼在他脸上。
“啊!”
奚铭烫得面皮发红。
还来不及反应。
“哗啦!”
奚月奴直接掀了奚铭、奚宁远身前的小桌。桌上茶壶、茶盏洋洋洒洒,摔了一地,化作无数碎片。
奚铭无能大叫:“你、你这个逆女,气死我了!”
“那你就去死啊!”
奚月奴拼尽全身力气,大声喊出,“你去死,下去陪我娘啊!”
“你、你……”
奚铭气得浑身哆嗦。他没寻到什么趁手的东西,最终只能对奚月奴挥起耳光。
奚月奴挺直了身子直接迎上去,“你碰我一根手指,奚铭,我就让你知道,是你的命重要,还是我腹中孩子的命重要!”
奚铭自然知道谁更重要。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