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心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那人来唤她的时候,她便觉出了不对。

瑞王从不特意叫她。

在他眼中,她不过一个物件儿。见到了,兴起时,就随手用一用。

见不到,倒也不必特意去找。

所以,唤她去的,必不是瑞王!

奚月奴刚逃出几步,冷不丁身后侧又窜出个婆子来,对她紧追不舍。

为了抓她,侧妃还真下本钱。

那婆子有备而来,跑得极快,眼看伸手就要抓住奚月奴后脖领。

奚月奴转身,堪堪避开。

冷不防,一头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腰肢随即被揽得紧紧的。

柏木香的清冷气息在鼻端浮动。这香味……奚月奴本能的恐惧挣扎,却根本推不开对方。

只能听着沈摧声音,自自己头顶轻飘飘落下,“别动。”

奚月奴浑身汗毛直竖,身子发僵,不敢再挣。

身后传来脚步声和粗喘声,是那两个追着自己而来的婆子。

两人见眼前情景,吓得连呼吸都滞住。

“扑通、扑通”两声。

接连跪地,口不择言地辩解:“是这丫鬟口出狂言,挑唆侧妃不敬王妃,奴婢们才……”

沈摧:“吵。”

奚月奴只觉他只是轻轻抬了抬手。

身后,倏然地就静了。

那两个婆子求饶的声音,一下子断得干干净净。紧接着,便是

“咚、咚……”

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瑞王把人怎么了?

奚月奴浑身颤抖。她后脑被男人扣着,脸颊紧紧贴着他胸口的金线蟒纹,头抬不起来,也不敢回头,脊背一片冰凉。

下一刻,却只听得沈摧向自己:“挑唆侧妃,不敬王妃?你好大的本事。”

恐惧如潮水,一下下地拍击着奚月奴心口。

大日头在中天挂着,洒下的日光晒在奚月奴肩上,她却觉得脊背生寒。

“奴婢不敢的……”

“你最好真的不敢。”沈摧松开了她。

奚月奴踉跄着后退两步,方觉得可以呼吸。

沈摧:“王妃永远是你的主子。她若有什么不好,本王要你殉葬。”

奚月奴想留下,不是不行。

能利用侧妃明氏,也算她有些脑子。

可她不该挑唆明如玉,打王妃的主意。

沈摧看向奚月奴,“可记住了?”

奚月奴手指颤了颤,几乎攥不住铜簪。

她是奚灵的奴婢。

自幼,金氏这样说,奚家老爷这样说,娘有时也这样说。

“奴婢永远是王妃的奴婢,奴婢……忘不了。”

“既忘不了,还不去王妃跟前伺候午膳?”

“……是。”

清音阁。

瑞王连着来用了早膳和午膳,奚灵身边的下人脸上都带了笑。

侧妃是将军府嫡女,身份高贵如何,有瑞王的亲娘,宫里的贵妃娘娘撑腰又如何?王爷最疼爱的,还是他们王妃。

一张紫檀描金圆桌当中摆开,上面满是些口味清淡的菜。

沈摧不喜欢这些。奚灵身子弱,克化不动,他是迁就着她。

可饶是如此,奚灵也吃不进去多少。

一双眼睛有意无意地,只飘向沈摧身后侍立着的奚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