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紧紧地抓着几张纸稿,心情颇为复杂。
怨她,怨她以前写凤此青美男出浴!
用词之俗艳,之狂妄......
潇湘不得不放下稿纸,一步一步朝着屏风后面的凤此青走去。
屏风绘着青山远黛,她每走一步都像跋山涉水,好不容易来到凤此青的面前。
他一袭青袍,端端地立在浴桶旁,水气氤氲,袅袅间,如置身在仙境的神明。
就这清心宁神的氛围,潇湘红不起脸,只是有点害怕,害怕自己上前扒他衣服,亵渎了神明会被惩罚。
容音脸皮厚,看谁不是看,反正没区别。
她在屋内坐着,一手拿盏,一手摘着葡萄吃,但没有吐葡萄皮。
透过青山远黛的屏风,看着上面的两道瘦影,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屏风后的潇湘站在身材高挑的凤此青跟前,垂着脑袋的模样就像一株落日后的向日葵,明艳无极却又透着丝丝委屈和倔强。
她认真地解着那条腰带,甚至有点与这腰带较着劲。
凤此青看得出来,潇湘就是一个纸上胡编乱造,现实废物的人。
突然有被她跟腰带较劲的样子逗笑:“那些个宽衣解带的句子倒是写得流畅优美,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
潇湘耳根一红。
当然是替别人誊话本时学的!
《和亲》的礼国公主慕容淑和凤此青解腰带,确实写得流畅优美......
这一激动,勾着腰带的力气更甚勇猛,都把身形高大的男人扯到面前一贴。
.....
容音盯着屏风上的影子,激动地站了起来,差点就要推倒屏风,进去看一场好戏。
要不是凤此青一只手挽住了差点倒进汤池中的潇湘,她很有可能就先一步美人出浴!
凤此青挽住了潇湘,抓着她的小胳膊往旁边一扔:“退下!”
容音没出息,提着尚未吃完的葡萄赶紧退下。
退到一个不会有人发现的地方躲起来。
潇湘仰头看了凤此青一眼,他严肃的表情像极了十五岁提着剑斩杀他舅舅的样子。
她向来进退有度,不会在这种节骨眼上若是生非,乖乖地退出屏风。
伺候凤此青的侍女还静静地站屋外,一个个垂着脑袋不敢乱看。
潇湘才知,凤此青才不是那种洗澡要一堆女人围着的人。
不过是在试探她是不是怀有别的目的,或者接近他的人罢了。
碧落天光盏的灯忽然一眨。
容音从凤此青的府上瞬移到了皇宫。
乐国的皇帝病重,卧在龙床上不停地咳嗽。
容音站在一帘垂缦下。
凤此青守在床边。
皇帝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说道:“青儿,你是大乐最锋利的剑,一定不能对敌人心软,知道吗?”
凤此青安慰他:“儿臣知道。”
皇帝仍是不肯放手,他从床头坐了起来:“还有一事,需想尽一切办法,让礼国主动放弃和亲!”
凤此青没有犹豫,平静地应着:“好。”
皇帝见他应得爽快,便又重新躺了下去。
凤此青重新给他盖上了被角。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礼国那位公主不祥,她有血光诅咒,凡是与她扯上关系的,都会死于非命!这是奉天大祭司替孤补的卦象,她说,你不能娶她,否则,万劫不复!”皇帝喘着气,艰难地说着。
皇帝还是不放心。
他怕自己身体不好上不了朝,做不了主,年轻的太子和年轻的皇子,不信奉天的天命,非要将礼国的公主带回乐国,那血光诅咒,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