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知岸少有神情失控的时候,那档口,他看向自己时,眼底的担忧却一览无余。
浅喜手臂混乱间被刀口划伤,鲜红的血渗透了半只袖子,手中饭盒里的汤却一分没撒。
挟持者和众人僵持了近三个小时,最终因一时疏忽,被几个伺机而动的警察控制住。
她紧张加之低血糖,向后直直仰去时被及时赶过来的霍知岸搂住。
她是被霍知岸抱去的急诊室。
意识模糊间只记得他步伐飞快却稳当,她头枕在他肩上,隔着他的白大褂,甚至能听到他心脏大力的跳动声。
医院走道里聚了水泄不通的看热闹的人。
霍知岸一声声低沉的“让一下”到现在还清晰地回荡在她耳畔。
他急匆匆地闯进外科诊室,惊得屋内的医生忙站起来让道:“霍医生?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她是谁......?”
“我未婚妻。”霍知岸低哑道。
没有人知道庄浅喜在听到那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时的震惊和欣喜。
也就是那天晚上,霍知岸坐在沙发上给她换药,第一次吻了她。
他包扎时靠的很近,声音也温温柔柔的,问她痛不痛。
浅喜摇摇头,沉默不说话,只是定定瞧着他。
“都那个时候了,饭盒为什么不扔。”霍知岸问她。
她小声道:“排骨汤我熬了很久,很好喝的,我想着一定要给你尝尝。”
她垂着眸,再抬起来时,对上霍知岸突然俯近的墨色眸子。
他呼吸喷洒在她唇角,随后贴上她唇瓣。
她惊愣地瞪着眼睛,很快笨拙地开始回应。
两人吻得投入且漫长,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稍有些失控,动作幅度逐渐增大。
她被他压在沙发上,牵动了肩膀伤口,呲痛地呻吟了声,才把两人的理智拉回来。
霍知岸那双夜空般的瞳孔恢复清澈,低沉地说了声抱歉,起身匆匆回了房间。
两人的关系从那天晚上起,滋生出几分微妙的暧昧。
她曾经充满期待地以为,那就是幸福的开始。
然而这种暧昧不过维持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七月初,两人订婚一周年。
她不知道他记不记得那天是什么日子,没有明说,只在微信里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那边很快回了消息「我订了餐厅,等我下班」
她盯着那条消息开心了足有几个小时。
一天时间里不知点开聊天记录看了多少次。
她提前结束了工作,回家精心收拾了一番,去餐厅等待。
然而,那晚他并没有来。
并且一夜未归。
翌日清晨,她从霍母电话里才知道,他远在德国的养妹左小洛回来了。
霍母让她回霍家吃饭。
“知岸昨晚就回来了,你也赶紧过来。”林闵茵冷淡地丢下这句话,挂了电话。
她误以为是他养妹出了大事,才迫使他一个晚上不回她一则消息,一个电话。
从工作室开车赶回他父母家,进屋时,一家人早已围着刚回国的左小洛,嘘寒问暖地开餐了。
浅喜见霍知岸坐在左小洛旁边,满眼温柔地给她倒水,一眼未分出来留意自己。
霍知岸对她的排斥从左小洛那次回国开始。
毫无缘由的疏离,断崖式的冷漠。
也是在左小洛那次回国的时候,她才无意间知晓,二人那段被外界传得沸沸扬扬,唯有她被蒙在鼓里的关系。
她在做生意时,总把自尊心放在低位。谈感情时,自尊心却被架在最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