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勺子剜了小口,借着品蛋糕的时机瞥向霍郁成。
他低着头在看书,似乎没有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她身心全然放松,扭了扭脖子调整姿势,继续手里的工作。
等修补好那表带,霍郁成枕在椅背上的头没有半分挪动。
浅喜侧眸暗戳戳看过去,他是睡着了。
浅喜用一块干净的布巾垫着腕表,轻着脚步穿过包厢大厅,摆到他面前桌上。
他呼吸很轻,应该睡得不深。
浅喜视线小心翼翼移到他身上。
霍郁成身体陷在沙发里,另一只手撑着额头,衬衫挽起,露出一截弧度恰好的手臂。
被黑袜包裹的脚踝、衬衫领口内的锁骨、袖口挽起露出的手臂......
她曾经对霍知岸最上心的时候,都没有留意过他身上这么细节并且......
带着几分暧昧隐晦的地方。
浅喜收敛着目光,不敢落到人脸上。
却控制不住地打量他坐姿。
她不得不承认,霍郁成此刻的状态......甚至比霍知岸更像那晚自己记忆中的男人。
霍郁成,偶尔去霍知岸父母家做客,也是有可能的......
可那人明明戴眼镜。
金丝框的细边眼镜,那是霍知岸日常最爱戴的一款。
从他们仅有的几次见面来看,霍郁成并不戴眼镜。
浅喜叹了口气,正要转身回去收拾工具包,眼神不小心落在他搭在扶手上的左手。
她目光微顿。
蜈蚣般的伤口,从手掌延伸到手背,看样子是被刚才地上的碎玻璃杯划伤的。
皮肉有些撕裂,伤口血迹干了些,凝结成暗红色的小块。
看得她自己手背也隐隐发痛。
真能忍啊!
她眼皮不由自主地颤了颤。她这下知道表的刮痕是怎么来的了。
季叔真是奇怪的很。
老板手上那么严重的伤不处理,却着急找人处理腕表上那条微不足道的刮痕?
这块表,是什么值得纪念的重要物吗?
浅喜正困惑着,面前的人倏然掀开眼皮。
浅喜浑身一凛。
男人眼神透过惺忪的薄雾,清亮地瞧着她。
他刚刚......是睡没睡着?
浅喜极力克制转身逃离的想法,原地静止不动。
“霍总......您的腕表修好了。”
霍郁成身体坐正,看了眼面前的腕表:“谢谢。”
受伤的那只左手不动声色地放下。
浅喜鼓足勇气,好心问:“那个,您的手......”
她双手僵硬地比划动作:“我帮您......上上药吧?”
*
季叔不知道去了哪里,包厢外面空无一人。
浅喜只能去找服务员要了个小药箱,重新进去。
她在霍郁成旁边坐下,打开药箱,提醒他:
“手。”
霍郁成沉默抬起左手,搭在沙发扶手上。
两人坐得近,他身上那道神秘的木质冷香变得清晰。
浅喜敛着睫毛,拧开消毒碘伏的瓶盖,棉签蘸上碘伏凑过去,发现他半露在衬衫袖口外的那粒......
陨石袖扣。
手一抖,棉签差点掉地上。
心脏猝不及防地,如被拨动了一根琴弦,轻轻鸣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