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郁成淡定地翻了页文件:“等会儿,雨小点再出去。”

浅喜嗯了声。

端正坐回位置,仿佛无事发生。

她迅速在心里回忆,睡过去前,自己明明十分谨慎地把头往右边窗户偏了。

怎么睡到最后,枕到他身上去了。

豆大的雨点砸在车顶和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车内灯光幽淡宁静,与外界的雨夜完全隔绝。

霍郁成坐姿笔挺,一双长腿交叠,文件搭在膝头,周身萦绕着无形的肃穆和沉静气场。

浅喜余光抛在文件上。

那是他明日的行程表和会议相关资料。

他头轻垂,似乎看得很认真。

目光向下,西装裤包裹着紧实的大腿肌肉,裤线到底,踏一双黑面红底的皮鞋。

钱和月那几段露骨的评价突然就回荡在脑内。

心脏开始清晰鼓跳起来。

她胡乱动作,掩饰自己的心虚,手指理了理枕得有些凌乱的头发,发现右耳钉不见了。

正懵地扭头寻找,余光抛到霍郁成身上,她眸色一怔。

耳钉的事情瞬间抛到脑后,因为她注意到一件让她更窘迫的事情。

霍郁成原本严丝扣合的领口解了几颗纽扣,丝绸布料有些皱巴,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刚刚一通乱拱,蹭散掉的。

而衬衫右领,赫然印了......半个唇印。

朱砂色的口红印,跟自己唇上的颜色......一模一样。

她太阳穴突突地跳动,阖了阖眼。

照理,她的睡姿不应该这么差劲的。

霍郁成:“怎么了?”

浅喜憋了几秒,最后指着他领口:“这是......”

他低眸瞥了眼自己衬衫领口,嗯了声,轻描淡写:“你的。”

浅喜嘴角抽了抽:“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可以擦掉。”霍郁成道。

四个字落到浅喜耳里,就是“你给我擦掉”的意思。

她四处扫了眼,抽了张湿巾。

“那,我帮您擦一下吧。”

霍郁成没作声。浅喜踌躇半晌,湿巾伸凑过去。

手刚过去,霍郁成主动把下巴向另一边偏了几度,眸子半垂,盯着她一举一动。

浅喜擦了几次,颜色倒是淡下去了,范围却扩大了。

浅喜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手隔着衬衫面料,一下下不轻不重地摩着他肩颈。

稍没注意,用多了力气,领口被她扯大了。

男人眸色微沉。

浅喜手立即缩了回来。

她安静坐回原位。

刚刚又看到他脖子上那道咬痕,已经几乎消失,只留了小片浅浅的色素。

霍郁成轻耷下眼皮,留意到她的视线。

主动提起来:“咬的这么重,恢复了一个多月,像是属小狗的。”

他嗓音低醇,带了几分哑笑。

浅喜颤了颤眼皮。

她把脏湿巾细细叠好,轻轻丢进车载垃圾桶。

为什么向她“抱怨”这个?

口红虽然是她蹭到的,这印记就不是她咬的了。

霍郁成凝视她,沉声追问:“你是属小狗的吗?”

浅喜摇头:“我不是,我属龙。”

话毕她反应过来什么,瞥了他一眼,见他神色不明地看自己。

“不是我咬的。”她镇定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