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红头文件。”陶燕秋递过一沓子纸来。

陶景湖不听中央指挥的处分来了,他镇定自若打开档案袋,果不其然,就地免职回京待审,虽说早有心理准备,还是难以平静,他以杀止杀问心无愧,对得起百姓对得起他自己,可天道不公,他也无可奈何。

刚才走了不少路,如今停下来才觉得心跳又过速了,又加之情绪不稳,他眼前又花起来,摇了摇头没管用,还是在于蓝的惊叫声中倒了下去。

陶景湖醒过来的时候于蓝在他床边握着他的手,并没有哭,她在出神。

“想什么呢?”陶景湖问。

于蓝平静问道:“我刚失去了妈妈,你又要让我失去你吗?”

饶是陶景湖再硬的心也化成了水,他惊觉自己错了,把于蓝抱过来不迭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么拼命。”

于蓝心疼地抱着他哭着问:“你的身体,怎么坏到这种地步了!”

俩人一个道歉一个哭,平静下来陶景湖说正事:“如今我是无事一身轻,咱们回北京去,好好养病。”

俩人牵着手上了飞机,坐好以后陶景湖玩笑道:“还回去养病呢,我看我回去要上菜市口了。”

他启程之前在这里处下的朋友都来送他,一个穿军装的人握着他的手道:“我们听你调遣,有需要来个电话。”

陶燕秋也道:“只要新的区委书记一天不上任,我们就按你的工作办法继续开展下去。”

几个人的话把陶景湖吓了个够呛,他又不是宋江,疯狂摆手澄清道:“我可没有起事的打算啊!”他是宁愿上菜市口的。

于蓝握住他的手,大包大揽道:“放心,去菜市口我也陪你。”

飞机起飞,陶景湖的心脏又不舒服起来,他娇弱地点头,依偎到于蓝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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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2章三十一、小

他们一时半会还不让陶景湖上菜市口,只说让他好好养病,所以他彻底变成了一个闲人,在家洗衣做饭种花养草,还烫头,最近刚流行起来的,女人们都学《罗马假日》里的安妮烫“赫本头”,于蓝也烫,一头小卷卷顶在头上小羊羔一样毛毛茸茸的,陶景湖眼热,于是俩人一起烫,陶景湖烫大卷,打上摩丝,戴上墨镜,打扮得非常时髦,就这样接待来探病的人,来探病的不免唬一跳。

“你这是准备改行做模特了?”

他如今前途未卜,来探病的人不多,但既然在这个节骨眼来了,那就是肝胆相照可以交托妻小的朋友,陶景湖做了最坏的打算。

没人的时候他就在桌前摆弄他那金贵的花,不爱养普通的,从南方买娇气难养的来,照着书管理,还叮嘱于蓝。

“你千万别给我浇水,这都是有数的东西,也别往别的地方搬,南方多雨天,太阳见多了也不行。”

于蓝无言以对:“你请我给你管我也不管,养你一个南方来的娇贵玩意儿我就已经养够了。”

陶景湖抱着那和他一样娇贵的花泫然欲泣。

家里经过了上次的事件,陶景湖才惊觉原来小飞是他的儿子,以前他只把小飞当于蓝的儿子,不过为了于蓝的面子养着他,如今父子俩竟看出了几分相像来,他便放低姿态去辅导小飞功课,结果适得其反。

“爸,”小跃提醒道,“我们现在的解题方法和三十年前不一样了,虽然结果一样,但解题步骤不对也会扣分的。”

小飞毫不领情,他的“哥哥”情结作祟,盲目地崇拜着家里的成年男性,辩解道:“我觉得爸爸的方法更简洁易懂。”

小跃无话可说。

陶景湖闲暇还去大院门口和老头儿一起下棋,但是赢得太多,下手还狠,很快就被老头儿们排斥不和他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