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婉月的声音看似冷静，却是带着几分颤抖，便是这几份颤抖，让秦兴华想要跪下的动作停止，想要道歉的心颤了一下。

是啊，跪下的道歉不过是虚伪，是图一个自己心安，可是曾经的伤害呢？

休息室里沉默下来，金婉月侧着头，眼泪却已经在秦兴华看不到的地方如同珠串一般落下，可是她只是狠狠的捏着手心，没有回头，哪怕是双唇都在微颤。

“秦兴华，我们离婚，我们分开吧。”

终于到了这一刻。

金婉月泪如雨下，却无法再回头看一眼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四十年曾经最爱的人，越是知道自己之前五年的苦痛都是来自于这个人的不信任，和那样一个荒谬的怀疑之后，金婉月不能原谅。

如果不知道这一切，她还能安慰自己为了孩子，为了秦家的权势，为了许多东西，她都不能跟秦兴华离婚，不能放弃秦家二少奶奶这个身份。

可真正知道了丈夫冷遇自己，和这几年争吵的原因后，金婉月才发现，哪怕是秦兴华没有出轨，可是怀疑和猜忌已经把两个人的爱意磨灭了，她好像无法容忍这些了。

“……好。”

秦兴华哪里看不出金婉月在哭？

从他第一次对金婉月一见钟情，到他为了跟金婉月结婚跪在秦家的祠堂三天三夜，再到他成婚那日如同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般快乐，还有亲眼看到金婉月生完孩子之后的脆弱无助心疼，秦兴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却在这个时候只能干涩的回一个好。

他的目光落在金婉月的发丝上，似乎能够看到那发丝都因为眼泪而颤抖的模样，声音也带了几分哽咽。

“我会让人准备离婚手续，我净身出户，所有资产都给你。”

秦兴华曾经猜测过见到妻子之后的情况，他们或许会争吵，会哭泣，会疯子一样大喊大叫，但是当一切回归于沉默时，他才知道，无法挽留的东西总是安静的离开，金婉月不会再跟他哭闹着问他为什么不回家了。

金婉月不要他了。

背对着他的金婉月没有回复，只是坐在那里，如同一座雕像，也或许是狼狈的模样不愿意再被丈夫看到，秦兴华在这样的沉默之中离去，只留下了休息室关门的声音。

下一刻，金婉月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多年的委屈伴随着眼泪倾盆而下，接着被胡乱的擦干。

秦皎皎跟导演聊了一会儿之后，一转眼就看到了红着眼睛的亲二哥，也凑了上去。

“二哥，嫂子真不要你了？”

按照嫂子那样子，不像啊……

结果这话刺激的秦兴华眼泪一下子出来了，把秦皎皎吓得赶紧拿手帕递给亲哥，然后秦兴华用手帕捂住了双眼，闷闷道。

“嗯。”他甚至没有心情跟妹妹说话。

这下秦皎皎也吓了一跳，不敢多问。

等秦媛从外头转完回来之后，听说金婉月在忙，就没有跟她再见面，只是等女儿陪着一起坐在车里之后，才知道了儿子跟儿媳妇的事情。

“母亲，二嫂好像真的要跟二哥离婚了，二哥从休息室出来都哭了。”

秦皎皎虽然总是跟二哥斗嘴，可是还是替二哥担心难过的。

秦媛也没想到一见面就是离婚，侧头看向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女儿。

“这是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解决就好，或许离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想起儿子红着的眼睛，秦媛并不会同情对方，毕竟之前受委屈五年，被冷战和争吵淹没五年的是金婉月，所以秦兴华现在的苦痛算什么？不过是他应该承担的结局而已。

“……可是二哥好像还是很爱二嫂。”

秦皎皎蹭蹭母亲的臂膀，嘴里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迷茫，